衛梓俞親來詔獄提人時,才發現越漸離不見了。
敢於夜闖錦衣衛的人,整個金陵城,一個手掌便能數的過來。
請罪的人跪了一地,他卻莫名有些煩躁。
再加上,此時宮裏麵傳來消息,說越漸離離開時留下一封手書,將所有事情栽贓給了公主府。皇帝已拿到這份手書,傳命讓長公主入宮陳情。
蘇瑾清接到聖旨,穿過蜿蜒的宮。,內侍監卻被人支開,四下獨留她一人。
正在她生疑時,忽然發現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是衛梓俞。
華貴的飛魚袍,還有精致冷淩的刀鞘,四下無人,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這兒可是大內宮廷!
畢竟敢構陷錦衣衛的臣子,放眼整個金陵,或許就隻有丞相府。他該是有多恨她。
“衛大人,別來無恙。”蘇瑾清頓住腳步,眼瞼微垂。“你能來此擋住我,為何不多去關心懿陽長公主。她多年為你助力,現下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長公主與我有什麼關係,”衛梓俞一笑,眸間浸出些冷意:“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如今陛下已不再信任她,於錦衣衛半分價值都沒有了。”
“越漸離的事情,陛下若信我了。你怎麼想?”蘇瑾清嘴唇動了動。
“——衛大人是不是想即刻殺了我!”她的語氣沉了下去。
衛梓俞沒有急著回答,反倒微微笑了笑,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去,摘下了鬼麵的麵具。
這是蘇建第一次看見錦衣衛指揮使的真容,陽光穿過竹林,落到他的側臉上,襯得眉眼極為英俊,頗有些灼灼耀耀的意味。
寧櫻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錦衣衛從不以真容示於人前。衛梓俞這是什麼意思!
“丞相大人,這個問題,我已回答過了。”衛梓俞抿唇,輕輕笑了一下,聲音低沉、而悅耳:“若是沒有蘇大人,我一人獨霸朝綱,那該是有多無趣。”
他停在她的額上,氣息泛著溫熱:“我來這兒,就是想要告訴大人——我要祝大人萬壽無疆,把丞相這個位子,穩穩的坐下去。”
蘇瑾清緊繃著唇,終於淡淡一笑:“你放心。”
衛梓俞就斜靠在宮城上,看著她,唇角懶洋洋帶著笑。
不過隻有寧櫻心裏明白,他現在有多想將蘇瑾清給踩在腳底!
前麵內侍監急匆匆趕來,見到二人,終於行了一禮,“蘇大人,衛大人,可快些吧,陛下早已等不及了。而且……”他喘了口氣,低聲道:“皇上把那位顧公子也給請進宮了,看樣子情況並不簡單啊。”
這二位都是如日中天的寵臣,他誰都不敢得罪,隻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將話給說清楚。
蘇瑾清與師尊四目相對片刻,無聲的轉向了周文帝,宮門在他身後靜悄悄的闔上。
“懿陽,”皇帝讓長公主讀越漸離的手書。指尖扣了扣桌案,口氣冷冰冰的,“這份供詞,你當如何解釋?”
手書上所寫,無非是懿陽長公主收買丞相府親衛,夜闖鎮撫司,最終嫁禍於蘇丞相的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