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 請等一下,或者補齊比例喔~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大雪, 冷得刺骨,燙得灼人。
他眼前最先浮現的, 是父王兄長的死, 還有昏君冷得發狠的神情。
那些屍位素餐的門閥士族控製禦史台, 陷害整個寧王府以巫蠱之術詛咒聖上。實則,自從父王逝去,府中所有人都變成了朝臣和昏君的案上魚肉,誰又敢去詛咒皇帝!
朝野上下都迎合著聖意,變著方兒讓皇帝懲治世子。
那個時候,隻有一人站在了皇帝的對立麵, 聽聞這個人, 就是天子近旁的“寵臣”。皇帝暴虐多疑了這麼些年,最後也栽在他的手裏。
“如今時疫肆虐,無藥可醫。”他對皇帝上諫:“醫官曾斷言,世子的血可為藥引,臣懇請陛下, 網開一麵。”
皇帝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放下折子, 斜睨著眼道:“愛卿從前從未替誰求過情, 今日為了這與你關係不善的世子, 為何也破禁了?”
他微微頓了頓, 淡聲道:“但凡對陛下有益之事, 臣不會隱瞞。”
雲裏霧裏的,皇帝就準了這人的話,無非隻是無權無勢的世子而已。一隻仰仗他的鼻息才能存活的螻蟻,哪裏值得他去注意呢。
但是寧王血脈得以保下一條命來,對那位進諫的少臣總歸心懷感激。
顧元玨一直尾隨,想趕上他的腳步。借著朦朧的光影,他的視野才終於清晰起來。
“先生,請留步!”
他走得很急,身著雪白的大氅,逆著光,墨黑的長發掩住清雋俊秀的臉龐。身子單有些薄,似乎隨時都能融化掉。
穿過了冰涼的重重宮闕,顧元玨才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容。
氣若遊絲,淡如冰雪。
就是身負惡名的內閣之首,陛下身邊的那位寵臣。
他正在派人向百姓分發時疫所用的蘭芝草,聽不見旁的聲音。而在丞相府中,禦史台告發丞相的文書堆積在桌案上,一疊又一疊,似是永遠燒不盡的幹燭。
這樣的人,都不像是那個世人口誅筆伐、清君側的奸相了。
緊接著,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在慢慢消失,又恢複成了顧宅的庭院。
隻有一刻的記憶,卻像是把什麼都變得通透起來了一般。
為什麼那個昏君忽然手下留情,為什麼他能逃出金陵毫無阻攔。
“蘇瑾清。”顧元玨還未完全轉圜回來,渾身一僵,猝然開口:“你究竟在玩弄些什麼?”
蘇瑾清看了看他,默然不語。顧元玨這才發現他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內息,強烈得像是要殺人。
“難道我得以活下來,是因仰仗蘇丞相麼?按照蘇大人的性子,你不是應該斬草除根才對麼。”細細回想起剛才不知何處而來的記憶,少年半信半疑,咬著牙問。
強烈的氣息使得蘇瑾清忍不住咳嗽幾聲,退了幾步,握緊了身後的木梁,眸中卻冷淡得連一絲顏色都沒有。
“世子殿下,是我讓陛下放了你。”她挪開了眼,“不過我這麼做,隻因為你還有用罷了。”
細碎的暮色悄悄落滿她的臉頰,使冰雕一般的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殿下可細想,既然你的性命根本不重要,我又有什麼理由置你於死地呢?”
一時間,冷意交織在空氣中,兩人都不再開口了。
“你別忘了,我從不為任何人,隻為我自己。可惜這個道理,殿下到現在才明白。”
唇角旋出一絲淺淡的笑意,蘇瑾清重複了一句。
這一絲淡笑宛如霜雪中的初陽,落到顧元玨眼中,卻隻剩下刺目。
他這麼恨蘇瑾清,如今卻要感恩她的垂憐。可她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年輕的少臣罷了。
……這樣的人,又與蠱有什麼區別?!
轉瞬的沉默後,嘶啞的哀鳴衝破喉嚨,少年驟然收了力,朝竹林深處淩空而去。
他從前所有的意識,還有信念,都在頃刻間崩塌。
不是蘇丞相佞臣作祟,而是他自己太無能!那個人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耳畔疾風掠過,琴聲驟然而止,顧容謹起身,恰好看見顧元玨攜著輕功消失在竹林處。
蕭策隱欲言又止,顧容謹搖搖頭,止住了他的話,清冷的目光恰好與蘇瑾清四目相對。
卻見弟子隻是欠首一禮,除此之外,再無什麼解釋,甚至……連半句質問都無。
顧容謹垂下眸去,不再多說什麼。
支線任務裏還有很重要的一環,就是查出錦衣衛鎮撫司遭遇暗襲的真相。鎮撫司素日裏被衛梓俞鎖得密不透風,若要從外麵查,即使是天子去了,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櫻猶豫再三,最終選擇從內部開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