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不是她能左右的。

二妞拿了舊帕子,細細地擦拭起來,但擦出裏麵的金色時,眼睛一亮,“擦擦就是件上好的首飾,隻是這瑪瑙還是黑的,怕是擦不成紅色的了。”近來,江若寧說贖身許人的次數多了,二妞也淡然了,但心裏還是著急的。

江若寧飛針走線,懶得去瞧二妞。

阿歡道:“二妞姐還擦什麽呀,反正是別人的東西,你擦一陣又不能多得幾兩銀子,還是還給西屋。早前小姐說要送人,人家可不應呢,寧可燒成灰也不會便宜旁人的,快送回去。”

這些有錢人就是怪!

若溫如山當初應了,說不準她們也能得件首飾。

現在好了,原是漂亮的首飾燒得黑不溜丟,早沒了早前的漂亮,這真是作孽。

二妞將首飾包在帕子裏,近了西屋。

汪安道:“有事?”

二妞遞過帕子,“我從火盆裏拾的,首飾沒全燒壞,還給你們。”

汪安道了聲“多謝”。

二妞笑了笑,還以為她撿了就是她的,結果還真是徒勞,枉她還在東屋擦拭了半晌,好不容易露了點顏色出來。

小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樣的東西,居然能毀得那樣幹練。

她周二妞這輩子是學不來了的。

☆、103 看重

溫如山捧著本書在看,見汪安捧著首飾回來,“大公子,夫人可燒壞了不少,那套胭脂水粉……可得二百兩銀子,被丟到火盆就燒了,還有那五身新裳……”

“放下吧!”

“大公子。”

溫如山指了一邊的桌案,他壓低嗓門,“你看一下,她燒掉的是哪幾身,明兒使了銀票再去一趟李記,讓她們重做幾身。”

“你做了有什麽用?夫人壓根就不會收,瞧都不會瞧。”

“若她瞧了,我還會小瞧她,你不覺得她很特別嗎?”

江若寧給他一種真實,她是活生生的人,她敢說敢愛,也明白她要過怎樣的生活,但她一點都不貪心,守著自己的心,她獨立、聰慧、自尊,這樣的女子是讓人敬重的。

“公子!”人家都說了,她有喜歡的人,而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溫如山,可溫如山倒好,非要纏人不可。

溫如山望著東屋,低聲道:“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當初花一兩銀子買阿歡一個病丫頭,還費心費力花銀子給阿歡治病,一盒十兩銀子的玉肌膏,你見過哪個主子舍得給個丫頭用,可她竟買了好幾盒給阿歡袪疤。可見,她心善、心眼更好。

她今日做得這般果決不留情麵,不過是想我打消念頭,在她看來,既然她回應了李觀的感情,她的心、她的人就隻能屬於李觀。這,也是她的可貴之處。如果她與旁的女子一般,一麵說有心意之人,一麵又接受旁人的示好,這種人反倒讓我瞧不上。”

他不再是年少的男子。他經歷過一段失敗的感情,也更應學會看清一件事。

江若寧越是回拒得聲色俱厲,他越是欣賞。

汪安看到的是江若寧今天燒新裳,毀首飾、損胭脂,可溫如山卻看到了她這麽做的用意。

一個懂得拒絕的人,也懂得接受,更懂得珍惜。

“大公子。她要和離書。她要銷了官媒署的婚姻卷宗……你也要應?”

“本公子為甚不應。我與她的事在青溪縣的動靜夠大,即便是和離了,她還是我的妻。”

汪安輕嘆了一聲。“可是有件事,大公子還得略作防備。”

“什麽事?”

“要是有心人追查起來,夫人原在青溪縣,而京城可是有一個夫人……”

一個人不可能分飾兩角。整個青溪縣百姓都知道江若寧住在青溪縣,京城的那個又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