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她不敢看他的眼,躊躇著轉身,眼眸低垂,溫聲道:“不是這樣的,隻是……”
“隻是不喜歡。”厲淵答了。
聲音孤寒,亦悲亦涼。
亦棠忽然怔仲,全身震動。倉惶抬眸,對上了一雙委屈蒼涼的眸子
這樣的眼神,好像被拋棄一般……
唉……
我該如何回答你?厲淵。
她沒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厲淵看著亦棠想要辯解卻又無法辯解的樣子,忽然笑了。
哂笑……
“原來,一開始,你說沒有和我偷/情,是真的……”
嘴角笑容無限放大,喉嚨鬱結,滿口苦澀。
“是真的啊……你終於相信了……”亦棠心中如釋重負,可是,為什麼,會那麼難過,那麼難過啊……
厲淵笑著,隱約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感覺從小腹中生出,他原以為是心底的怒火,可是,那股灼熱卻愈演愈烈。
像火燒。
他轉身,快步走到鋪著杯碟的朱紅木桌前,然後坐下,壓製著那股躁動不安的烈火。
瓷白的酒瓶就擺在他的手邊,放在那裏,昭示著他。
厲淵雙眸一凜,拿過酒瓶直接往嘴裏灌去。
冰涼的酒水咽下,多餘的幽紅色汁液從嘴角流出,滲入到紅色的喜服裏,然後淹沒不見了。
酒水是冰的,吞進喉嚨是濃烈嗆口的,然而酒水順著腸道注入腹中,卻演變成了一股熱流,燒著他的小腹,須臾間,燥熱更為助長。
吞進去的酒水,仿佛岩漿。
厲淵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扯著自己領衽交疊的領口,一扯,立刻露出裏裏麵白皙的皮膚。
亦棠正杵在門邊不知如何是好,猛然一抬頭,看見厲淵用手扯著自己的衣領。
頓時心下大駭。
媚/藥……要起效了嗎?
亦棠全身觳觫,心裏狂念阿彌陀佛。
隨著時間推移,厲淵小腹處的燥熱已洶湧暴走起來,然後不斷下移不斷、叫囂。
血脈裏升騰起來的渴望,渴望幻化成千萬隻螞蟻,齧噬著他的本心。
“阿墨,你、你…………”亦棠靠著門,心驚膽戰地試探出口。
話還未說完,厲淵猛地一抬頭,她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
“你、你…………”亦棠支支吾吾,顫唞地說不出話。
倏地,厲淵猛地起身,猩紅的眸子盯著亦棠就仿佛盯著獵物一般。亦棠心想:“完了完了。”正思考著得用個瓶子或者把手什麼的防身,頃刻間,一聲悶響。
“砰!”
亦棠全身一顫,將將抬起頭來,卻看到厲淵的雙手撐在朱紅的木桌上、頭顱下垂,全身顫唞。剛剛那一聲悶響,是厲淵用手拍在了桌板上。
“我、這是怎麼了……”
厲淵皺眉,墨色的頭發擋住了他冷俊邪氣的麵孔,手指扣住桌板,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仿佛用極力隱忍著什麼。
又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亦棠恐懼害怕的心裏忽然升騰起擔憂,對厲淵的擔憂,她低頭去看厲淵的臉,然而厲淵的臉埋在臂彎裏,什麼也看不清。
“阿墨……”亦棠試探著叫出聲來。
沒有回應。
亦棠忽然害怕起來,另一種害怕。
她想起那天在破廟裏,想起那個孜孜不倦絞殺著歹徒的厲淵。她記得她喚他“阿墨”她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但是卻怎麼也沒有回答。
“阿墨……”
心底對厲淵的恐懼仿佛失去了效應,她鬼使神差地朝厲淵邁開了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了開始了,雖然夾雜著一點點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