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找話頭。

“殿下喜歡荷花麼?”

厲淵:“不喜歡”

……

“上次上元宴會的芙蓉糕點很好吃,殿下吃了麼?”

厲淵:“沒吃”

……

“那殿下,覺得山林之舞如何?”

……

厲淵幹脆任憑沈梓鈺在一旁嘰嘰喳喳,自己在心中揣測了起來:“這小書生為什麼生氣?今日早上為了處理查處蘇震勾結暗黨的事,便先去書房了,胡謅了個借口讓她自己過去,難道路上出了什麼岔子?”

“殿下”

“殿下!”

“嗯?”

厲淵堪堪應了一聲。

任是沈梓鈺修養良好,叫了厲淵這麼多次都得不到回答,她白皙的臉上也泛起了一層惱怒的紅暈。

“你剛剛說什麼?”厲淵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瞥向了身旁的大家閨秀。

“我說,殿下……覺得這山林之舞,如何?”沈梓鈺放慢了速度,念得極其清晰。

山林之舞

字字清晰。

厲淵全身觳觫,他幾乎是揪著沈梓鈺的手質問出聲:“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梓鈺臉上微笑不變:“殿下以為,我想說什麼?”

山林之舞,苕溪部落的象征。

那年祭祀大典上,涼澈一支山林之舞驚豔了眾人。

涼澈,厲淵的娘親。

在皇宮中沉默了這麼久之後,終於再一次被人提起。

有人,已經等不及要掀起這場風波了麼?

厲淵湊近了,眸子裏映射危險的火光,沈梓鈺仍然笑著,但笑容不過強撐,攥緊衣服的指尖,早已蒼白,

鷹隼的眸子劃過,厲淵一字一句咬得緩慢:“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樣,你不說,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沈梓鈺全身一抖,她的手腕被厲淵捏著,骨頭幾乎要被捏碎,心中戰兢忐忑,麵上笑語盈盈:“殿下,跟我去一個地方如何?那裏荒涼僻靜,殿下想知道什麼,梓鈺都會如實告訴你”她的手攀上了厲淵的胸膛,柔軟的指尖似有似無地劃過,撩撥著厲淵那顆震怒的心。

厲淵低頭,靠經了沈梓鈺的耳畔:“你有什麼資格,和本太子談條件?”

溫熱的氣息噴薄,沈梓鈺全身引起一陣一陣觳觫。

她當然,沒有資格要挾厲淵。可是,這件事不同,這是關於涼澈的,關於厲淵的軟肋,關於他藏在心底最深沉荒涼的痛。

她必須,用自己的性命賭上一回。

“梓鈺怎麼敢和殿下談條件?梓鈺是邀請殿下不是麼?那個秘密,我隻會在那個隱晦的地方,和殿下說,要是叫什麼不相幹的人聽去了,可就不好了。”

“不相幹?本殿下就陪你去。可是沈梓鈺,你有些事情可要想好了,要是不如本殿下的意——”說到這裏,厲淵嘴角一扯:“一怒之下……捏死你們沈家,還是辦得到的。”

“殿下放心,梓鈺絕不敢耍花樣。”

沈梓鈺咬著牙。

兩人達成了協議,厲淵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了身後笨拙的跟班:“你回去”

亦棠提著書匣站著,征愣著點了個頭。

厲淵一顆心都在沈梓鈺知曉的信息上,沒有心思理會亦棠,隨即一轉身,和沈梓鈺往南方去了。

兩個人身影漸行漸遠,亦棠還提著書匣站在原地。

方才,厲淵與沈梓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朵,聽完了,思緒還沒有轉換過來。

“涼澈、沈梓鈺……”

“沈梓鈺、涼澈……不對!”

“沈梓鈺根本就不知道涼澈的事……”

“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