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二字都忽略了。
厲淵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聽著這莫名其妙的這一段話,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落胎?小書生……
怎麼奇奇怪怪的……
亦棠怎麼會和這兩個字牽扯在一起呢?
店主繼續向紅蘿解釋:“哎呦,沒有沒有,亦棠姑娘現在沒事了,孩子也保住了,現在正在樓上休息呢,他夫君在守著她,你們一時半會恐怕是見不到這亦棠姑娘了。”
“原來沒事了……”紅蘿虛驚一場,她堪堪穩住了心神,驟然間仿佛又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抬頭道:“哎?不對。店家,您方才說亦棠姑娘的……夫君?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這姑娘的夫君啊,長得挺俊俏的,可對他家娘子寶貝得緊呢!”
“什麼夫君?”
厲淵忽然冷沉開口,一雙眸子銜住了麵前的店家。
如果樓上真的是亦棠,真的是那小書生,那麼這夫君……
厲淵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那日在禦花園裏的場景,何麟和亦棠站在一起……
紅蘿喉嚨了忽然一哽,想說什麼,隻聽得厲淵又向那店家冷沉道:“你說她夫君麵容俊俏,那他是不是會醫術?”
“不錯,他娘子的胎就是他靠幾根銀針保住的呢!”店家不假思索的答了。
一語畢,厲淵的臉色逐漸陰沉。
他將前後串連在一起,仿佛明白了什麼。想到了一種情景,但是這種情形太過驚悚,他不敢相信。
紅蘿忽然覺得麵前的厲淵有些可怕,她小心地開口:“公子……”
“他們在樓上那個房間?”厲淵忽略紅蘿的話,繼續盤問著店家。
“樓上……第一家就是。”店家見厲淵臉色陰霾,一時間有些畏懼,當下也就老老實實的答了。
得到了回答,厲淵轉身就往樓上去了。
“殿下!”
紅蘿一急,連“公子”都忘了喚。
她不知道為何事情會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也不知道這亦棠的“夫君”所係何人。但是一定可以肯定的是,厲淵誤會了。
不是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麼?
厲淵眼眸裏烏雲翻湧。
他腳下步履未停,迫切地想見識一下這所謂的“實”。與此同時,往日裏樁樁件件在這短暫的一段道路中一一浮現了。
一步,是他在初見亦棠時,她跪倒在他腳下畏畏縮縮的模樣。
二步,是他在花園裏偶遇亦棠時,她驚恐的模樣。
三步,是她看見她喂食小黑狗時,她溫和恬靜的模樣。
四步,是在旅途中,她嘔吐不止的模樣
嘔吐……難怪……她會嘔吐。
回憶到這裏,厲淵忽然哂笑。
難怪……那日何麟會那麼急切地趕到他的馬車裏來給亦棠送藥。
思緒紛亂,巨大的背叛感湧上心頭。他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仿佛下一刻,洶湧的怒意就會宣泄而出。
二十幾級階梯走到盡頭,厲淵停在了一張斑駁的木門前,真相近在咫尺,隻要他推開這扇門,他就可以印證他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隻要他推開這扇門,他便會看到一個不同於往日的亦棠。
亦棠,真的是這樣麼?
厲淵站在門前,手指觸及門板,卻遲遲沒有推開。
怒意中升起了恐懼,他忽然開始害怕。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
他心中的樓台環宇該坍塌了吧。
“吱呀~”
紅蘿沒有來得及阻止厲淵,她站在最後一級樓梯上,眼睜睜地看著厲淵推開了門。
木門開啟。
女子虛弱的麵容率先映入眼簾。
一概往日頭發束發的摸樣,床上躺著的人鬢發散亂,麵色如紙,枕邊還跌落著一根蝴蝶簪。沒了往日修飾出來的俊俏,一張臉本是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