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不是一個好哥哥!”

小念眉頭深蹙,稚嫩的小臉皺成一團。

亦棠好笑地看著小念,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小年紀,就知道什麼是責任啦。”

“當然!保護妹妹和娘親都是小念的責任!”

小念說得很是認真。

亦棠看著小念的臉,撫著小念腦袋的手忽然頓了頓。這一瞬間,小念嚴肅清冷的模樣像極了從前那個人。

“小念這麼懂事!看來以後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

亦棠正恍惚著,忽然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接著紅衣一閃,拿著燒雞的紅蘿出現在眾人麵前。

“紅姨!”

小念和阿元同時喚出了聲。

“叫你去買個燒雞,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我比你先出去,酒都買回來了,怕不是被路上什麼俊俏郎迷了眼睛罷。”亦棠站起來,一邊笑著打趣著紅蘿

紅蘿將燒雞放到桌上:“哪有,今天不是端午節麼?人都去清水河邊看龍舟了,那還有人開店?”

“說得倒也是。”

亦棠說著,又摸了摸小念和阿元的頭,然後道:“小念和阿元一起玩罷,有什麼事叫紅姨,娘要去廚房做飯了。”

“好!”

小念和阿元認真地點著小腦袋。

亦棠看著這一雙兒女,嘴角浮現出點點欣慰的笑意。

這是她來明水鎮的第三年了。她這裏和紅蘿經營著一家麵館,照料著一雙兒女,過著恬靜而愜意的小日子。

三年的時間,足以淡忘很多事了。可是午夜夢回的時候,亦棠的腦海裏還是會回想起曾經的一幕幕,回想起,那個清冷華貴的人。

尤其是他看見小念和阿元的時候,腦海裏便會不自覺地浮現出那人的麵容來。

她不得不承認,小念和阿元太像那個人了,尤其是小念,他不笑的時候,簡直像極了厲淵。

她知道他登上了皇位,知道他報了仇,追封了他的生母,她還知道,他一直沒有立皇後。

可是這些,又與她亦棠有什麼關係呢?

他於她,不過是個沒有關係的路人罷了。

廳堂內,紅蘿拿著抹布認真地擦著桌子。

小念牽著阿元的手,走到紅蘿麵前,道:“紅姨,我帶阿元去抓蟈蟈,可以嗎?”

“抓蟈蟈?那可不許走遠了。”紅蘿停住擦桌子的手,皺眉道。

阿元:“紅姨放心罷,阿元和哥哥就在門口不遠的草叢裏,你往門外一看,就可以看到我們了。”

“那行罷,不過可別抓太久,快要吃午飯了。”

“好!”

兩個小人響亮的應著,拉著手,歡天喜地地往門外跑出去了。

厲淵脫離皇宮後,一路向北。

這一年裏,他遊曆很多地方,經曆了很多事,也見過許多摸樣像亦棠的人,但卻始終沒有找尋到她。

他常常在夜裏夢見亦棠,夢見他們在茶嶽莊恬靜生活的場景,夢見茶嶽莊的那場漫天大雪。但是往往這個時候畫麵總會倏爾一轉,然後亦棠蒼白的臉頰便出現他的麵前。

她跌坐在地上,麵色蒼白,眉頭緊皺著,一字一句說著:“我亦棠,與你此生再無瓜葛。”

夢到這個時候,他會驚醒。

醒了,然後再一次經曆那剜心蝕骨般的痛。

他躺在客棧的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四周,全身被恐慌和歉疚包裹。

後來回憶起那年在城外客棧裏的場景,厲淵始終無法直視那時的自己。那個時候的亦棠那麼虛弱,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而他居然對他說了那樣的話。

厲淵啊厲淵,你那個時候……怎麼可以那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