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段(1 / 3)

地瞅著麵前小幾上一方黑白分明的棋局自己和自己對弈, 似乎都沒有察覺身後有人靠近。

合懿起了心思,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想嚇嚇他,誰成想剛把手抬起來還沒等碰上人家一片衣角,他忽然轉過身來精確抓住她的胳膊, 輕輕一拉,就把人拉進了懷裏。

湊著冬季的衣料,她抱起來簡直更舒服了,像在懷裏塞進來個綿綿的糯米團兒。

封鞅把手掌放在她鼓起來的腹部撫了撫,笑她, “下次在我背後使壞的時候,建議你直接從門口就扔個東西過來, 那樣才叫出其不意, 你這樣的,叫自投羅網。”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說她如今行動笨拙,合懿不服氣的很,拿手肘在他胸膛上抵了下, “我那是怕把你嚇傻了故意露出的動靜,瞧把你給能耐的!”

她不講理起來能睜著眼睛把白的說成黑的,封鞅早就習以為常了,順從地噢了聲,“那要多謝你一片苦心體恤為夫了。”

合懿揚著下巴覷他一眼,扭一扭身子,不著急起身,在他懷裏調整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眼角瞥見外頭灰暗的天色,想起來問起他用過膳沒有。

他這人三餐從來不規律,合懿隻要沒同他在一起看著,回頭總要問一句的。

封鞅先前傾著身子在棋局上落下一子,應了聲嗯,又道:“今日上午母親差人送了封信來,說想教我帶你回寧園過年節,你覺得怎麼樣?”

合懿哪還用覺得怎麼樣,隻一迭聲答應的爽快,可答應完了好一會兒又有些犯難,“但除夕那天怕是不成呀,去年是因阿玦要在溫泉宮陪父皇和母後,將原本的大宴推後了,可今年想必就是正日子舉行,咱們倆肯定都是要露麵的,隻能初一再往寧園回去了,你先給婆母回信望她千萬不要多心哦。”

話頭攢到這兒,封鞅想起什麼似得看了看她,思索了下才說:“皇上已下令取消了今年的夜宴,咱們等二十九號我休沐了就可以出發去寧園。”

大宴取消是個他意料之中的結果,從他得知皇後被禁棲梧宮時就猜到了,國之盛宴,沒有皇後不出席的道理,隻不過眼下被以榮王夭折的悲痛掩蓋著,根本無人疑心其他。就連他,若不是當時合懿偶然問起來,也不會想到去深究其中關聯。

而合懿就是那“無人”中的一個,她自然便是往表麵看到的那邊想,輕歎了口氣,“璽兒沒了,誰都不好受,算了,讓阿玦靜一靜也好,等開年兒我再進宮去瞧瞧他。”

封鞅答應著,看她低垂著眸,想來是提起榮王勾起傷心事了,他拍一拍她胳膊,另起了個話頭,問她今日前去仆射府赴宴玩得開不開心。

很貼心的語氣,但其實他是完全理解不了一群女人圍一圈兒喝茶聊家常這等樂趣的一個人,跟他說那些什麼好玩的也是對牛彈琴。

合懿對他的脾性已經算一清二楚,也沒打算真跟他聊女人間的閑話,寥寥回了句:“回回都是那麼個樣子,說說話消遣消遣罷了,算是開心的吧!”

隻不過被他這麼一提,她倒想起中書令那事了,忽然抬起臉試探著問:“今日席間我聽說中書令被抄家的事了,世卿,我想問問你,中書令是真的與叛軍有勾連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封鞅正落子的手臂幾不可察的頓了下,“叛軍”兩個字如今對他來說像是藏在眼窩裏的尖刺,稍稍顯現一丁點兒都能把人紮得遍體不自在。

合懿倒沒從他麵上發現任何異常,手裏捏起他一塊衣袖緩緩攪弄,思量的語氣,“我就是覺得中書令不像是那樣的人,但偏偏又說是查到證據了,依你看那證據是真是假,還是說......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