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思受了驚嚇般看過來,見是薛采她慌忙撲過來。薛采笑道:“別抱,先別抱,身上髒。”

慕思思死死的抱著薛采,道:“打仗了,你知道嗎?大齊和北元打仗了。”

薛采眉頭一皺,這事果然還是瞞不住嗎?他拍拍慕思思的肩膀道:“別怕,我們不會被發現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思思抬頭道:“你說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別瞎說。”薛采道:“兩國交戰又豈是一個女子能夠影響的?你別胡思亂想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公主了,你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薛采擦掉了慕思思眼角的淚水,“乖,等著做我的新娘子。”

家家戶戶都囤了不少東西,薛采又進了一趟城,等回來了就能成親了。成親前一天下午,村裏的婦女們就開始來到學菜家,幫忙準備第二天酒席需要的菜。

慕思思被幾個婦女圍在房間裏,說一些私密的話。薛采正在試穿喜服,如果那裏不合身也能讓村裏的婦女們幫忙改改。

他平時和大家一樣穿著寒酸的衣服,還總進山把自己弄的髒兮兮破爛爛的。今天這一收拾,換上喜服,儼然是個翩翩公子的形象。在場的人都看得一呆,皆說不出話來。

慕思思被人拉出來,就看見薛采這樣一幅形象。都說男人好色,其實女人喜歡好看男人的程度不比男人好色程度差。別說了這個以捕獵維生的山村了,就算是城裏酒樓上她們也沒見過這麼俊這麼有氣度的男人呀。

又不識字,隻是覺得好看,也想不出別的詞誇人。

慕思思望著薛采,燦然一笑,這麼久沒見他好好收拾自己,都快忘記他以前是什麼樣子了。

正打趣兒呢,外頭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出去一看,是縣裏的人帶著戶籍過來征兵了。這一下可是不得了,村裏這都多少年沒征過兵了?這在村裏好好的,出去當兵可就不一定有命回來了。

村裏的獵戶們紛紛拿著弓箭刀具出來抵抗,可征兵的人也是有準備的。帶上了清一色的守備軍,身上穿著鎧甲,手裏舉著長矛,腰間配著樸刀。獵戶們哪裏是對手?

縣裏的主簿說得好一家隻征收一名男丁,若是敢違抗,全家都是抓起來流放。

慕思思躲在薛采身後看著這一幕,從小生活在皇宮裏的她何曾見過這樣殘酷的一幕?濃濃的負罪感侵襲著她的心,若是她當初老老實實去了北元,是不是就不會打仗了?狗剩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被抓走了?

薛采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知道完了,慕思思不是那種會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隻要這場戰爭還在繼續,隻要還有人流血犧牲,她就不可能會覺得幸福。

夜晚的村裏到處都能聽到陣陣哭聲,薛采因為不在戶籍中,躲過了征兵。慕思思早早的睡了,薛采沒有睡。他坐在門檻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自己那縮水嚴重的任務進度,心裏發愁的睡不著。

明天的婚禮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了,他想了好多辦法,可似乎都不能很好的解決眼前的問題。

天漸漸亮了,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薛采靠著門框還在想心思,有腳步聲傳來,狗剩媳婦和幾個婦女結伴走過來道:“喲,怎麼坐這兒了?是起得早啊,還是睡不著啊?”

薛采有些意外,“你們……”

“不是說好了今天來幫忙了嘛。”狗剩媳婦提著籃子道:“你家的碗碟不夠,這不我把我家的拿來了。”

慕思思從房間裏出來,“你們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阿湛你去泡壺茶,真是失禮你們都來了,我們還沒起呢。”

薛采見慕思思宛如平常一般招呼著大家,心中茫然的很。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