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狐三娘妖嬈的長眉微微一挑,“懷疑裏麵有毒?”

“不是。”薛采解釋道:“喝酒傷身體。”

狐三娘:“……”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狐三娘頗為不可思議的道:“竟看不出你是這樣愛惜身體的人。”

“從前確實不甚愛惜。”薛采給自己舀了一碗奶白的魚湯,道:“可眼下沒幾天好活了,就格外珍惜。”

這話說的倒是沒毛病,隻是讓人非常不爽,狐三娘動作粗魯的幹了一杯酒。薛采一看計上心頭,倘若將她灌醉,那動起手來不是更方便?

於是他做出一副滄桑的語氣道:“從前……從前我也是非常愛喝酒的,每次殺人之前都要喝,殺人之後也要喝。唉……我這下場,我其實早該想到的。”

他這話說的狐三娘胸悶,於是又喝了一杯酒。薛采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讓狐三娘喝酒,好容易見她喝的有幾分醉意了,忽然他聽到了奇怪的動靜。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葵月躲在不遠處的桂樹後頭正衝他齜牙咧嘴。

薛采眨了眨眼睛,袖子裏的手放了下來。

葵月從陰影處大搖大擺走了出來,走到薛采身邊道:“我本以為你在受苦,特意來救你,沒想到你這裏好酒好菜還有美人在側。”

薛采苦笑道:“你可別這樣說了,你知道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微醺的狐三娘瞧見葵月出現在眼前,立刻跳起來後退一步,警惕的道:“葵月?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葵月略得意的一笑,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我武林盟想找個人還不容易?”

狐三娘微微眯著眼,惡狠狠的道:“好啊,上次那頓打你是沒得到教訓呀,你以為你是曹煜的徒弟,我就不敢殺你?”

“非也。”葵月目光看向狐三娘的身後,“隻不過你這獨來獨往的邪魔外道,應該很難理解我這種有師父有師兄的感覺吧?”

狐三娘頓時覺得不對,作勢便要離開此刻的位置,脖根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就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了。

蘇英傑出現在狐三娘身後,將狐三娘擊暈在地,他冷冷的抽出長劍,正要動手薛采忙道:“別!”

蘇英傑抬眼道:“師妹你看,他們果然是有交情的,狐三娘是為了救他才劫走他,你莫要上了他們的當。”

薛采道:“非也,我與狐三娘並沒有什麼交情。隻不過蘇少俠你不覺得這種背後偷襲傷人性命的事,不是你們正道俠士的作為嗎?”

“嗬,你這為殺人無所不用其極之人,也會說這種話?”

“當然會說。”薛采道:“畢竟我不是什麼好人嘛。”

他這樣說話,蘇英傑一時竟不是該怎麼接話。葵月歎了口氣,道:“算了師兄,反正狐三娘也沒把我怎麼樣。”

蘇英傑似乎很不爽師妹會為了別人說話,他道:“就算不殺她,也不能輕易放了她,將她和韓廣一起帶回去吧。”

葵月一急,道:“師兄……”

“你不用說了。”蘇英傑道:“這是師父的意思。”

薛采被強製送上了馬車,往武林盟去了。路上葵月坐在薛采對麵,表情有些愧疚的道:“我想救你但靠我一個人不行,我師兄他……也是聽我師父的話。”

“咳咳。”薛采咳嗽了兩聲,臉色愈發灰敗道:“我知道,隻是我可能沒機會回去了。”

“你不要這麼說。”葵月道:“我師父是很通情達理的人,你……你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他不會為難你的。”

若不會為難,又怎麼會強行把他帶回去?

薛采靠在車壁,長長的歎息一聲,“葵姑娘,你太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