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嘛, 你不是還有妻子嘛。”

薛采閉了閉眼睛,內心的痛苦糾結似乎要破體而出,他看著曹煜的眼睛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表情真誠中帶著懇求,任何一個人看到他這個神情都會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是曹煜隻是冷笑道:“反正我有空得很。”

說著就推門出去了,將門重重的摔上。

他走之後薛采臉上痛苦糾結屈辱種種情緒全都消失一空,他彎腰將床上的褶皺撫平了,之後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剛剛沒有說假話, 周老鬼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這麼多年周老鬼隻拿韓廣當個殺人辦事的工具, 韓廣自己也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感興趣,隻可惜這曹煜盟主就是不信。

之後一連兩天都沒有人來找過薛采, 除了每天來送飯的人,薛采就見不到別人了。

他也不急,每天送來的飯隻吃少少的一點,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幹脆就不吃飯了,就躺在床上裝死。

果然天還沒黑就有人來了, 聽著聲音又是兩個人。他閉著眼睛不動,又是那個人替他把了脈,之後道:“唉,都說了他這個情況隨時可能會死,你當他還有多少時候嗎?”

曹煜的聲音道:“他軟硬不吃,我有什麼辦法?”

“我先給他開個方子,暫時保住他的性命。”那大夫這樣說著,曹煜忽然道:“你先想辦法將他弄醒。”

人中處被針紮的劇痛,薛采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就看見曹煜和個老頭子圍在他床邊。曹煜見他醒來就道:“你可知你剛剛差點就死了?這位是楊神醫,想必你聽說過他,隻要你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立刻讓他給你醫治。”

薛采閉上眼睛轉過頭,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樣子。

“你……”曹煜氣的伸出右掌,對著薛采又拍不下去,楊神醫翻著白眼道:“盟主,你這一掌下去他就十死無生了。”

曹煜氣的一甩袖子腳步飛快的出去了,楊神醫歎了口氣對薛采道:“何必呢,我這種做大夫的,最看不了你這種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人了。”

“是我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嗎?”薛采擺了擺手,“明明就是你們的盟主不當回事。”

楊神醫又歎了口氣,站起來道:“唉,老夫給你煎藥去。”

薛采沒理他,他閉著眼睛躺著,在等一個人。

然後他就等到了那個人,葵月推開門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薛采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裏迸發出了憤怒憎恨失望等情緒,隨後又把頭轉過去。

葵月走到床邊,輕聲道:“吃藥吧。”

薛采沒理她,葵月又道:“別拿自己的身子出氣,你要吃藥,你還有妻子在等著你呢。”

薛采慘然一笑,“我哪裏還有命回去?”

葵月:“別這麼說。”

“你走吧。”薛采道:“我不想見到你。”

“你怎麼……”葵月嬌俏的小臉皺了起來,“你這是在怪我嗎?”

床上的薛采慢慢轉過身來艱難的想要坐起,葵月連忙去扶他,卻被薛采揮開了手。薛采坐起來靠在牆上,目光平靜的望著葵月,這是這平靜中蘊含著暗潮洶湧。薛采道:“你是來看我現在有多麼慘多麼屈辱的嗎?”

“我沒有。”葵月急的臉都紅了,“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不必。”薛采道:“我眼下吃不吃藥又有什麼區別?”

“你……我本來當你至少是個漢子,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懦弱,你這就要尋死了嗎?”葵月真想抓著他的衣領問一問他,“你就不管你的妻子了嗎?”

聽到妻子這兩個字,薛采嘴唇顫唞了一下,之後斜眼看著葵月道:“哦,你是在用我妻子威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