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狐三娘就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麵對這樣沒良心的人,她連生氣都氣不起來了。

狐三娘憤憤地走了,薛采抱著韓念好一會兒,直到他掙紮哭鬧用盡了力氣之後,才抱起抽抽噎噎的韓念道:“我沒騙你,我真是你爹,我叫韓廣你娘對你說過嗎?我回來了,我帶你走。”

喊娘哭成了個小花貓,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偏偏一眨不眨的瞪著薛采。那樣子看起來像是有無盡的仇恨,又像是怕薛采跑了。

薛采將他從茅屋裏抱了出去,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城,然後去了澡堂子。

韓念也不不知多久沒有洗過了,身上髒也就罷了,頭發都粘在了一起,洗不幹淨也梳不開。薛采耐心的給他清洗梳理,用了好長時間才給他洗幹淨。因為孩子髒,澡堂老板就不樂意接待他們。

薛采多給了錢,這才住口。

洗幹淨之後那髒衣服是肯定不能穿了,薛采便用自己的外袍將韓念裹住,像抱嬰兒一樣抱著孩子出去。

這個時候的韓念既不哭鬧也不掙紮,乖乖的被薛采抱著。洗幹淨的小臉看著倒也清秀,與韓廣有五六分相似。薛采抱著他去了客棧,點了飯菜讓小二送去房裏吃。韓念是餓壞了,身體光著也不用筷子狼吞虎咽的開吃。

薛采給他盛了碗鮮魚豆腐湯,道:“慢慢吃,都是你的。”

說著他起身走到門口,再走就走不動了,一低頭吃的一臉油漬的韓廣就在旁邊油乎乎的雙手抓著他的衣服,抬著頭執拗的看著他。

薛采耐心的道:“你先吃飯,爹出去給你買衣服,一會兒就回來。”

韓念就不放手,就這麼看著他,薛采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不能不穿衣服呀,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最後沒辦法,隻能托店裏的小二去買衣服。

薛采等韓念吃完了,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擦了手。見他頭發幹了,又給他梳了個馬尾。這時候小二買了衣服送進來,買的是今年城裏時興的款式,薛采給韓念穿上了衣服,問道:“累了嗎?要不要睡覺?”

說著他將床上的被子抖開,道:“過來吧。”

韓念走過來看著柔軟幹淨的床鋪,眼裏流露出了一絲渴望,然後伸手抓住了薛采的衣服。

薛采哭笑不得,道:“行吧,爹陪你一起睡。”

說著將韓念抱在懷裏,躺在床上蓋了被子。輕輕的拍著孩子的背,韓念好久沒有睡在這樣的床上了,很快就睡著了。薛采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出了門,在藥鋪門口看見了狐三娘。

狐三娘充滿怨念的看著薛采,走過來道:“孩子怎麼樣了?”

“睡了。”薛采道:“明天我就要帶孩子離開這裏,你別跟著我了。”

狐三娘道:“怎麼?嫌我礙事?”

“是有點。”薛采實話實說道:“你跟在我身邊我容易暴露,更何況孩子也不喜歡你。”

狐三娘簡直要氣炸了,她指著薛采,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我不管,你一天不跟我去點蒼山,我就跟你一天。”

薛采歎了口氣,“我現在真沒心思搭理你。”

丟下這一句,他進了藥鋪買了藥,出門之後路過蜜餞鋪子又買了些蜜餞。在路邊上看見賣玩具的又買了玩具,等回到客棧的時候手裏都快拿不下了。

本也沒到晚上,韓念也沒睡多長時間。一覺睡醒之後房裏隻有他一個人,他在床上爬了一圈確認了這裏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後就開始發呆。呆了好一會兒,房門開了,薛采拿著東西走進來,道:“醒了啊,爹賣了蜜餞,你過來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