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的時候在溫哥華也待過。”

“那為什麼來這兒。”

“來多倫多?還是出國?”阿呆沒搞清楚。

“來多倫多。”

“哦,這兒能賺的更多,”畢竟溫哥華的經濟比多倫多還是要略遜色點。

加拿大的東部和西部與美國差不多。

東部金融中心,西部娛樂和旅遊。

而她想要掙錢,自然往人多的地兒鑽。

畢竟生活從未給過她太多選擇的餘地。

“你以後想幹什麼,”難得的,周遡對她的事兒感興趣,“準備一輩子都在這兒黑著?”

阿呆黑戶的身份周遡是知道的,若她想要拿到楓葉卡,除了和人結婚,似乎無路可走。

阿呆默了默。

她不想結婚,“我想要念書。”

若攢了足夠的錢,妹妹的病也不用她負擔了,阿呆想要回學校念書。

這輩子,她吃夠了沒有文化的苦楚。

因此她想要念書,哪怕是讀個college*的文憑也好。

“念書?”這倒是讓周遡詫異,沒想到這呆子三番五次的給他意外,“你想念什麼。”

對於念什麼專業,阿呆並不知道。

她從未想過。

她垂著頭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

連念書上學這樣的念頭,對於現在苟活在溫飽線上下的她而言,都是妄想。

“那就慢慢想,”周遡說的雲淡風輕,“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

那你喜歡什麼呢,阿呆脫口而出的想要問道。

但是她看見他緊鎖著的眉頭,話又咽了回去。

阿呆不知他在煩惱著什麼。

她想他擁有了那麼多,房子,車子,女人,朋友,可是為什麼他還是不開心。

是因為擁有的這些,都是他不喜歡的嗎?

她不知道,也無從問起。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阿呆聊著天,他從與她的對話中,便能窺見她生活的酸楚。

直到阿呆的指尖開始酸澀了,周遡才勉強有了睡意。

“……是啊,每隔一個月都要彙錢回去的,手續費大概要50加,還隻收現金。我沒有合法身份,所以開不了戶,隻能走私人的換彙。”

這些事兒她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媽媽不曾,阿妹更沒提起的必要。

“有一次要去寄錢給家裏,我走在唐人街上差點被人搶了包,”提起這段事兒,她苦澀的笑笑,“好在旁邊的白人大哥幫我追回來了。”

幸好是虛驚一場。

不然那個月她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了。

也許真的要去睡麥當勞,領教會的救濟。

周遡聽著阿呆的描述,他問她:“你家有多少兄弟姊妹,”竟能拮據到這個地步。

“就我和我妹妹,還有媽媽和阿婆。”

談起家裏人,阿呆嘴角勾起了抹甜:“我妹妹身體不好,一直要吃藥,還要做手術,所以我想要多攢點錢。”

而阿妹在偶爾清醒的時候還和她提過,阿婆的身體也愈發的不好,隻有媽媽一人挑起了家裏的大梁,忙裏忙外的不見歇。

她在這兒鞭長莫及,隻能多賺些錢,寄回家。

周遡沒多置喙,他人的家事,認真算起來都是本糊塗賬。

也許日子苦一點,也不見得是壞,至少在他看來,她們家裏,都彼此相愛。

是那種沒有嫌隙的無條件的愛。

多麼奢侈。

過了許久,阿呆見周遡不再說話。

她輕聲喚他:“周先生?”

他沒出聲。

莫約是睡著了。

阿呆終於鬆了口氣。

她起身準備離開。

“別走,”原本阿呆以為已經睡著了的周遡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