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鮮紅的血液滴到鏡麵上,連血花都沒冒出一個,瞬間就被吸食的幹幹淨淨。
吳昊嚐試著用心神去溝通那隻銅鏡,可卻一無所獲,難道是血太少?
劃開手臂,噗哧腕上濺出大股大股鮮血不停地衝刷著鏡麵,可奇怪的是沒有一滴血液流出鏡麵,全都被銅鏡吸收掉了,魔道就是魔道,連個鳥法器也要吸人血!吳昊心中惱怒,可又不願半途而廢,隻要咬著牙繼續祭煉著,約莫有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在吳昊感到有幾分眩暈的時候,他恍惚間感覺自己跟銅鏡之間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係。
成了!止住噴湧而出的鮮血,吳昊將冥火焚鴉訣的法力注入銅鏡,突然之間,鏡麵黃光閃爍,竟然蓋過了洞頂夜明珠的光輝。
下品法器?可誰能告訴我這鏡子到底是進攻性的還是防禦性的?吳昊憋屈的很,他打定主意,有時間一定打聽到這些修行界的常識秘聞。
有寶在手,可卻不知道怎麼用,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無奈了。
翌日一早,陣陣清脆的鍾聲響起,吳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來到洞外,向附近的幾個中年道人請示道諸位師兄,這鍾聲是什麼意思?
身穿明黃色衣衫的道人原本麵露不耐,可當他看清楚問話的人是吳昊之後,急忙熱情的解釋道師弟你有所不知,這是傳訊鍾,今日是七月十六,是每年獵殺血食的重要日子,在今天,會有一名真傳弟子帶著我們下山捕捉血食。
血食?吳昊不解。
就是給血蝠準備的食物!
噢!吳昊有些懂了,感情昨天孝敬完血蝠老祖,今天又得把那些飛天蝙蝠給喂飽,這他娘的哪裏是什麼修仙門派啊,整一個作威作福的土皇帝!
走吧師弟,去看看今年是哪位師兄帶頭
有什麼區別嗎?吳昊依然不解。
那是自然黃衣道人剛要解釋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麵色一變,尷尬地笑道具體哪些不同,等師弟多待些年頭就知道了!為兄就不多嘴了。
吳昊心中詫異,卻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
一路無言,清脆的鍾聲響過七七四十九下之後便沒了動靜,吳昊趕到現場的時候,正看到麵色陰鬱的血瀝手持銅鍾,高高地立在一塊巨石上。
許是感覺到吳昊來了,緊閉雙眼的血瀝冷笑一聲,幽聲說道今年的血食獵殺將由我來主持,諸位有什麼意見嗎?
開玩笑,血瀝的嗜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的實力與地位擺在這裏,沒有熊心豹子膽,誰又敢招惹他?
我等並無意見,諸多記名弟子並不敢多言。
那好,留下幾十人侍奉師尊,其他四十九人隨我下山,你,吳昊,一起來,提到吳昊,血瀝凶殘地笑了起來。
血瀝這老小子是動了殺心,不過吳昊並不畏懼,對方不一定會落下臉麵親自動手,那麼隻要防著他的陰招就行,實在不行就撒丫子走人,不伺候這幫鳥人了還不成嗎?
第十一章我喜歡血蝠洞所在的萬蝠山綿延萬裏,波瀾壯闊的泯江穿梭其中,讓大片蠻荒叢林彌漫在水霧之中。以血蝠洞為中心方圓近百裏的範圍內沒有一隻大型凶獸,多數都是些靈智未開的食草獸。
真正有威脅的食肉猛獸早已被捕殺殆盡,更別提那些靈智已開的妖獸了,對它們來說,血蝠洞等同於催命的魔神。
因而要想獵捕到合適的血食,血蝠洞的弟子們必須跋山涉水遠離血蝠洞,到那些人跡罕至的南荒叢林中去找尋強大的精怪。精怪越強大,它們體內蘊含的精血也就越旺盛。
就到這裏吧,吳昊,你下來血瀝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嘴裏道南荒叢林太過險惡,你這點修為不夠精怪塞牙縫的,喏,拿著儲物袋,好自為之吧,說罷,他丟下個布袋樣的物事,揚長而去。
吳昊接過布袋,心裏頭破口大罵,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外加打臉,娘的,不就修為高一些麼,早晚讓你嚐嚐火鴉的厲害!
小師弟你可要好好活著呀,師兄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極大的賭注,就賭你能活下來!別讓我失望這是某位無良道人在叮囑吳昊。
廢話,六年後人家就是真傳弟子了,這裏距離血蝠洞不過六百裏,頂多有些百年修為的精怪,要是連這點危險都克服不了,那不是打師尊的臉嘛,依我看呐小師弟也應該再深入南荒六千裏才對,不然配不上真傳弟子的身份呀刻薄刁鑽的話語在訴說著道人對吳昊的羨慕嫉妒恨。
盧乘風驅動蒲扇正要離開,可遲疑片刻還是補充一句,儲物袋注入法力即可啟動,南荒叢林危險重重,記住六十日之前一定要返回山門,不然悔之不及!
吳昊點頭,是敵是友他分的很清楚,敵人要狠狠地滅殺,而朋友必須厚厚地報答。不過血瀝這是在寧肯錯殺不可放過嗎?
自生自滅?好狠的心思,不過我喜歡!吳昊掂量著手中的儲物袋,這可以是件寶貝呀,血瀝雖然可惡了點兒,卑鄙了點兒,但竟然舍得拿一件儲物袋做犧牲品。
有了這寶貝,萬一吳昊捕捉到巨大的精怪再也不怕攜帶不便了,隻要略施法力,打開儲物袋,將獵物放入其中,嘿,輕便!簡直就是出門旅行、升級殺怪的必備工具呀。
火鴉,出來!在沉悶的門派裏待了幾天,吳昊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快要悶出黴來了,還是自由自在來的舒服。血瀝這招借刀殺人很合吳昊的胃口。
呱幾日不見,火鴉身上的羽毛又清晰了許多,雖然不懂得交流,但眼睛流轉,已經有了幾分靈動的意思。
寶貝就是寶貝,短短幾日,吳昊敏銳地感覺到火鴉又變強了,如果不是愛惜法力,他真想嚐試一下火鴉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絲絲明亮的光線艱難地穿過枝葉的阻隔射落到地上,吳昊摸出奪自黑虎的無鞘短劍,拿著血蝠老鬼賞賜的玄黃境,一時間雄心萬丈,覺得天下雖大我皆可去!
不過吳昊終究不是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有勇氣是一回事兒,真正做起來又是一回事兒,眼下他對南荒叢林一無所知,貿然深入絕對是件危險之際的事情。
吼吼一陣陣低沉的獸吼聲透過叢叢樹木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吳昊麵色一喜,先拿這家夥試刀!
急匆匆的剛跨了三步,吳昊颼地停住腳,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之後他破口大罵尼瑪,這兒連個東西南北也分不清楚,我又不會飛,到時候該怎麼回山?腦筋轉了一圈兒,他冷然一笑拿著短劍在樹幹上削下了記號,似乎生怕一個記號不夠,他竟然把附近十多棵樹木都用短劍削出了深深的痕跡。
這下子該不會迷路了吧,做完這些,吳昊才循著獸吼一路急躥,說來也怪,路上遇見的野兔山豬全都望風就逃,沒有一隻充當攔路鬼。
看他們亡命狂奔的樣兒似乎是害怕什麼?吳昊隻是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感情這些家夥是害怕火鴉,嗯,這樣也好,省的這些小雜魚浪費了自己的時間。
追了約莫有一刻鍾的功夫,吳昊麵前豁然開朗,一道波瀾壯闊,寬達百丈的河流洶湧地咆哮而過。
濃鬱的水汽撲麵而來,吼聲就在附近,踏在青嫩的苔蘚上,吳昊收起火鴉小心翼翼地沿著河流往下尋找著。
又走了一會兒,波濤洶湧的大河在一道拐彎處陡然分了茬,清澈的河水嘩嘩地流淌著,吳昊心中一喜,他感覺到,那隻虎豹就在附近。
日當正午,烈日當空,耀眼的光線照在水麵上映射出絢爛的色彩,大河的分支流到這裏之後似乎也變得溫順起來,全都彙聚到了一處湖泊之中。巨大的湖泊周圍正有許許多多的野獸在飲水,這是一處峽穀,穀內不知名的草木苔蘚鋪天蓋地到處都是,踏在上頭,腳底會發出沉悶的聲響。
站在高大的巨石上,吳昊清晰地看到,在湖泊南岸飲水的都是些鹿羊之類的食草獸,而在湖泊北岸隻有兩隻巨大的獸類在做殊死搏鬥。
色彩斑斕個頭巨大的猛虎,四肢粗壯下顎凶狠的水鄂,不知道是誰挑起的這場爭鬥,此刻正到了最緊要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