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是徒勞。

“紫漠。”依舊是沙啞的聲音,很輕,可是在紫漠聽來,卻如同天籟之音,更是救命之音。

是她,果然是她!

“你真的不該來見我。真的不該。”魅芝芝無法掩飾自己的悲痛,“我勸你還是離開,等到我可以見你,我定會去見你。”

“你騙我!一年前你就這樣騙我,騙我相信,你會不離開我。可是,你竟然會選擇那樣殘忍的方式離開。咳咳咳……”紫漠一陣咳嗽,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知曉一切。可是,既然你救了我,卻不見我,你,你可知道……這樣……這樣還不如讓我死去痛快!”

“紫漠。我……”魅芝芝幾乎忘記了自己的這個名字,如今這樣麵對紫漠,她開始懷念曾經是魅芝芝的曾經。

再相逢(6)

紫漠忽的胸口一陣發慌,頭也跟著眩暈到極點,砰的一聲倒地。

“紫漠!紫漠!”魅芝芝頓時慌了神,她萬萬不會想到,紫漠說的對,自己明明不能給他他想要的,卻救了他讓他飽受相思之苦,反倒害了他。那種滋味,魅芝芝感同身受,因為她也曾經如此思念一個人,一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

“主人!”彌奴推門而入,“他怎麼會?”

“沒事。幫我扶他進去吧。小竹呢?”

“很快會來。”彌奴猜著小竹現在應該慌慌張張的跑來吧。

果然,話音未落,人便出現了。“主人,那個公子不見……”望著彌奴扶著的人,小竹嚇得後麵的了字都沒說出來,就急忙跪了下來。

“算了。沒事。該發生的終究躲不開。你去休息吧。”魅芝芝並未怪責小竹,隻是有些疲倦的坐了下去。

“主人。”小竹知道今日是十四,主子應該會很痛,很痛。

“我沒事。事情辦妥了吧。”魅芝芝強撐著身上竄來竄去的疼痛問道。

“嗯。妥了。”小竹還是擔心的望了望,“那主人你好好休息,小竹退下了。”

魅芝芝沒有回答。她還為方才紫漠的突然闖入覺得心驚,所幸自己戴了麵紗,未嚇到他。

所幸,還有一日,還有一日。

這一年多,魅芝芝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原來的名字,因為在霧國,她有了一個新的名字:白淩飛。

白心塵賜給自己的名字,如此,自己便是皇族,自己隻有一個主人,就是白心塵。

盡管,白心塵多次想要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但是她次次以死相逼,直到白心塵覺得後怕,便將這事放了一邊,不再提及。

條件就是,她所做的一切都要為他,為他的國家--霧國。

這一年多,顯然,自己做到了,如果不是聽聞煊赫王朝的野心,如果不是聽聞讓紫漠來做人質,她或許,就這樣隱姓埋名了此一生。

大戰在即(1)

白淩飛靜靜的坐在紫漠身邊,望著他消瘦卻依然俊朗的麵容,忍不住拂過他的額頭,“紫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就這樣守了一夜,連丫鬟來伺候洗漱,白淩飛也拒絕了,她不想要吵醒他,她知道,他尋了自己一年,也知道他苦了他自己一年,她都知道,全部都知道。

她每次想要告之,都害怕會露了馬腳,害怕會讓那個人知曉。

可是,自己如此小心翼翼,竟然還是被他的眼線察覺,莫非自己身邊有那個人的眼線?

想到這,白淩飛有些後怕,宣墨顏,你究竟有多可怕,究竟有多可怕???

再次想到這個名字,淩飛禁不住又開始覺得心口抽痛。

天漸漸亮了,冬日的陽光並不刺眼,曬進屋子裏暖暖的,淩飛忽的覺得眼皮亂跳,竟然想起了霧國的國君--白心塵。

白心塵,與那個人不同,白心塵可以容忍:他可以容忍自己一次次的拒絕;他可以容忍自己一次次的敵對;他可以容忍自己一年來不見他的無理要求……可是,這一次,事關他的國家安危,他還會容忍自己的任性嗎?

他應該明白的,應該會明白自己的苦衷。

“主人,主人……”

“讓開!”

門口一陣吵鬧,淩飛明白,方才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而且到來的這麼快。

“主人,請贖罪,奴婢沒有攔住……”

“下去吧。”淩飛望著衝進來的身影,心,竟然猛地有些害怕。

“你!”白心塵一個閃身來到了白淩飛的麵前,一隻手狠狠卡住了她的脖子,緊緊咬住牙齒而發出聲響,眼睛帶著疑問帶著憤怒帶著失望望著白淩飛。

淩飛並未做掙紮,她心裏如是想:這一次,他終究不能容忍自己的胡作非為,這一次,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也要救紫漠。

因為,紫漠,是她唯一的朋友,沒有任何利益關係的朋友。

有些喘不過氣,真的有些,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