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帶著一臉曖昧的笑,揮手告別走了。
簡路對這樣的調侃已經見慣不慣了。
陳飛禹是母親陳莨的遠房親戚,初中開始被陳莨從老家接出來,在簡家生活過一段時間,上了高中後從簡家搬出去開始住宿,雙休日回來,一直等到陳莨去世了,而他又上了大學社交活動日漸頻繁,這才來得少了。
簡家住在簡寧甫和陳莨任職學校的家屬區裏,從小簡路和陳飛禹出去,就被相熟的叔叔阿姨們調侃是小兩口。
小時候簡路不懂,以為小兩口是在誇獎他們倆親,每次都清脆地應一聲,有陣子陳飛禹顯然聽著不高興,就不愛和她一起出去了。她問了陳莨才明白了這小兩口的意思,後來每次出去,都要很認真地澄清:“不是小兩口,是妹妹。”
陳飛禹也的確對她比對親妹妹還好,在家的時候幫她補習,有空了就來看她,逢年過節都不忘記省吃儉用給她買禮物。
要知道,他自己也是靠勤工儉學和獎學金才得以攢夠了大學學費。
今年陳飛禹已經大四了,開年後就在一家大型的國際金融機構開始實習,聽簡寧甫說,那家金融機構要求非常嚴格,陳飛禹每天被壓榨加班,忙得很。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不用加班嗎?”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好奇地問。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陳飛禹揚了揚手裏的紙袋,“棗泥糕,想吃嗎?”
兩個人坐在操場的花壇邊,一邊吃棗泥糕一邊聊天。
簡路最愛吃紅棗。
小時候姥姥除了愛叫她“棗兒”的小名,還喜歡給她做各種紅棗小食,後來他們一家三口來了北都,姥姥還隔三差五地讓人從老家帶過來。
再後來,姥姥得病走了,沒人叫她“棗兒”了,也沒了姥姥親手做的好吃的。
那些買來的,總沒有姥姥做出來的那股味道。
“這學期住校,還適應嗎?”陳飛禹關切地問,“同寢室的室友對你怎麼樣?”
“挺好的。”簡路不想讓他擔心,報喜不報憂,“你看,剛才我的同學還陪我自習。”
“那就好,讀書不用太辛苦了,反正你也就是上著玩玩,以後又不靠它吃飯。”陳飛禹叮囑著。
連陳飛禹也這麼想。
簡路有點難過地問:“飛禹哥,你說,我以後能自己養活自己嗎?”
陳飛禹愣了一下,笑了起來:“這麼早就在發愁以後的事情了?你要這樣想,姨夫肯定要生氣了,有他在,怎麼會讓你自己養活自己?”
“我總讓爸爸操心,”簡路歎了一口氣,羨慕地看著他,“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陳飛禹失笑:“像我有什麼好?”
“你很厲害啊,讀書這麼好,年年都拿獎學金,”簡路認真地說,“我爸說,你進了公司就跟一個大項目,還說你上司很賞識你,說你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陳飛禹心裏五味陳雜。
沒想到簡寧甫還會在簡路麵前這樣誇獎他。
“這也沒什麼好驕傲的,”他輕描淡寫地道,“離成功還很遠呢。”
簡路不懂了,這不就已經很成功了嗎?要是她能有陳飛禹一半聰明就好了。
“放心吧,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你的,”陳飛禹像從前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發,“再過幾天,我一起跟進的那個項目要簽合同了,老總會獎勵我們項目費,你想要什麼?我送你。”
“真的?那可太好了,”簡路打心眼裏為他高興,“不如我們先和爸一起出去吃飯慶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