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住口!”蘇念如隻覺腦中“嗡”得一聲,炸得她搖搖欲墜,不敢去看太後與皇上的目光—她之前還說,那賊人,與陳慧人無關,與她更無關,乃是穆貴人懷恨在心,故意掃了太後的臉麵,讓皇室蒙羞的。
果然,太後的目光帶著厲色:“皇後!”
蘇念如渾身一顫,漸轉身回眸,卻在對上太後目光的一刻,俏眸一翻,軟軟得栽倒在地。
殿內頓時慌亂,“皇後娘娘……”
宮女、內侍們趕忙去扶,德妃也意思意思,站起了身,故作苦惱一歎:“娘娘這是驚怒交加,才氣昏過去了—那陳慧人當真是死了也不安生,本就是因一枚玉佩進的冷宮,待皇後娘娘氣消了,也就沒事了,可她沒福,早早病死,卻連死這件事,都要栽給皇後娘娘,連臣妾瞧了,都氣憤難平!”
穆菱也和皇後一樣軟趴趴的,不過她尚在清醒,掙脫了兩位粗使嬤嬤的鉗製,伏在地上喘息—把陳慧人扔進冷宮的,分明是梁初!
先不說陳慧人的病故,是不是皇後做的手腳,隻說德妃娘娘的兩句話,已然把刺客一事,引到了皇後身上—皇後不賢,才有此番禍患。
慕青以為穆菱嚇壞了,趕緊起身,道:“母後,翊坤宮起火是大事,那裏可是曆代皇後的寢宮,當務之急是滅火和尋找刺客—皇嫂也暈了,不若先請太醫來瞧瞧,至於穆貴人……”
太後淡淡瞟了下方一眼,淡然道:“罷了,穆貴人暫且回去木樨園,沒詔令,不得外出。”
這是變相囚禁了,但穆菱無比慶幸,隻是……她垂眸離開之際,心中還存了一件事—太後知道她住在長信宮的木樨園?
這說明,太後也在關注她,還是有另外的原因?
穆菱腳底踩棉花般步出壽康宮,後麵腳步匆匆,慕青也跟了出來,“抱歉,都是我連累你。”
輞煙也被抓了,慕青很自責,知道穆菱身邊再無人侍奉,心中很不是滋味兒,讓貼身宮女木瓜跟過去。
穆菱忙擺手:“木瓜姑娘是您得用之人,使不得。”
慕青眸子裏光芒一暗:“你也要與我生分了嗎?”
穆菱一聽便知她誤會,忙道:“不是的,我隻是……一向習慣了輞煙的伺候,我想求您想想辦法,能不能先把輞煙接回來?她怎麼可能與刺客有關呢。”
慕青也是生氣,仗義道:“那群酒囊飯袋,找不到刺客,竟拿軟弱女子充數,我絕不可能放過,你放心,我定把輞煙給你帶回來。”
“如此,多謝!”穆菱鬆了口氣,也不肯讓木瓜隨行—木瓜身為慕青的使女,位分比她一個貴人還高,公主願意,人家木瓜可不願意。
再說,木樨園的地下室裏,還有那麼個定時炸彈,若被木瓜發現,她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拎著一盞小宮燈,穆菱腳步匆忙得往回趕,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時已然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