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淡淡瞟了她一眼,陷入沉思。
若是自己身上莫名襲來的邪欲是這藥丸起的作用,那這紅斑……
“那你可知,裏麵都用了哪幾味藥?”
侍琴傻了,搖頭:“奴婢不知,這、這不是不傳秘方麼。”
穆菱白了她一眼,仰身長歎,侍琴就是再沉穩細致,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男女之事上,又能懂多少。
她歎口氣,複又問道:“那這藥,可還有?”
侍琴遲疑點頭:“還有幾枚,不多了……娘娘,都進了冷宮了,就不要吃了吧?”
穆菱險一口血嘔死自己,敲了敲侍琴的腦袋,恨鐵不成鋼,“你家娘娘在你眼裏,就是個傻子嗎?那藥,就是有我也不能吃了,先尋個穩妥的太醫問一問,看是不是藥出了問題。”
侍琴卻還要為穆尚書辯解:“娘娘,尚書大人不會害您的!”
“我知,我知!”穆菱撫額,“我隻是怕藥丸裏有些藥,是我不能吃的,也許這身上的紅斑,就與那幾味藥有關呢。”
侍琴恍然,忙道:“正是此理,該找個太醫瞧瞧!”
話音落,她又愁了:“如今陛下恐怕還在氣頭上,也不知侍棋能不能請到公主幫忙,若公主也搭不上話,您難不成還要在冷宮裏終老了?”
穆菱淡聲道:“二進宮的感覺,其實也還不錯。”
那穆老頭為了讓她得寵,已經無所不用其極,連春藥都用上了,穆菱更不想早早從冷宮出去了,否則,還不知穆尚書又想出什麼卑鄙下流的法子來呢……
就好比如今,派了四個婢女,明為輔佐,實則,還有監視脅迫的意味。
穆菱平日無事,閑不住,早晚鍛煉打拳,吃的就比旁的妃嬪多。
結果這四個婢女一到了身邊,吃也不讓吃,喝也不讓喝,每日香湯沐浴,按著時辰咀嚼花瓣,塗抹香膏……
說來說去,冷宮就是好啊。
穆菱望著滿目蒼涼,陰森森,黴騷爛臭的幽靜宮室,舒服得歎了口氣。
這裏沒有燭火,借著月光,也看不清地上的石磚。
侍琴想不了太長遠,隻瞧眼下,就有個大麻煩。
“小姐渾身的紅斑,也不知能不能消下去,若是請不到太醫診治,又沒有藥,可怎麼辦!”
穆菱猜測,身上過敏的成分或許更多些。
她除了那枚藥丸,也沒吃什麼東西。藥丸是她親爹送來的,親爹總不至於要她命。
侍琴又是急又是念叨侍棋幾人,都多久了,怎麼她們一個也沒過來?
哪怕過來送些藥,送些吃食、鋪蓋也好啊!
這裏這樣安靜,蟲子飛過草叢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到,侍琴不禁去想,建德公主會搭救她家小姐麼?
她站在月光下愣神,猛地聽到穆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怎麼還站在那兒,快來,這裏藏了個人呢。”
侍琴渾身一激靈,汗毛全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