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笑道:“朕明明怕你吃多了冷食傷胃,你怎的倒打一耙?來日你若有了孩子,難不成也這般任性無忌?”
林若秋幹脆的應道,“不會有的。”
話一出口便見皇帝臉色沉下來,林若秋這才意識到自己答得太快了,盡管她說的是事實,可對皇帝而言這畢竟傷害了自尊——他心裏總歸抱著一線希望,不肯這樣乖乖認命。
林若秋隻得訕訕地予以補救,“妾隻是覺得說這個還太早了,陛下的身子仍需調理,妾亦並非最適宜生育之年,縱有機緣,想必也須時日等待。”
一席話總算說得楚鎮臉色緩和了些,他默默瞅著林若秋道:“說不定機緣已經來了呢?朕記得你以往的癸水一向平順,此月卻已推遲好幾日了……”
林若秋驚訝的捂著嘴,“陛下您還會算這個?”
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想過一個大男人會注意這個,哪怕前世那些以細心著稱的男同學,也從沒見誰幫自家女朋友記錄月經周期的,這都叫些什麼事呀!
楚鎮臉上顯出些尷尬,假意撓了撓頭皮,“朕不過胡亂留意一下,怕你生病,改日還是得請大夫來瞧瞧。”
林若秋滿麵緋紅的答應下來,依然不能從方才的驚駭中恢複情緒,她再一次感覺楚鎮真是個寶藏皇帝,從他身上每每能發現許多奇葩之處——新世界的大門開得太快,她有些承受不來。
楚鎮倒是無愧帝皇之名,很快就鎮定了臉色,裝成沒事人般問道:“母後的壽禮你可有了主意?”
林若秋樂於擺脫身孕這個話題,因乖巧的道:“妾也正在想呢,不知是送些古董珍玩好,還是送些親手製的字畫刺繡一類。”
楚鎮沉吟道:“既非整壽,太後也不願大操大辦,朕想著還是儉省些好,金珠玉器之類的就免了。”
又輕輕瞥林若秋一眼,“你那筆繡工也拿不出手,還是揀你自個兒擅長的吧。”
林若秋料定他會如此說,她本就打算隻送一副字交差,隻是覺得會否太敷衍了些,如今既得皇帝首肯,她才放心,又愁眉苦臉的看著楚鎮,“可是這賀文又該如何?”
她會寫字可不代表會吟詩作賦呀,林若秋光想起那些文縐縐的字眼便頭疼,又不敢胡亂抄一篇送上去,宮中能人多著呢,總有個把瞧得出來的。
楚鎮算是明白了,這妮子純粹拿自己當擋箭牌,無奈她一臉天真嫵媚,即使明知道不安好心,別人也隻好上她的當。
楚鎮因刮了刮她的鼻梁,頗為寵溺的歎道:“看來隻好朕搜腸刮肚做一篇出來,你才沒話可說了。”
林若秋歡呼著撲進他懷裏,抱緊男人的腰,還不安好心的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這回楚鎮卻極有自製力,勉強沒有露出異狀。他輕揉著林若秋的秀發,終是忍不住往她平坦的小腹望了一眼,心下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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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儀從長樂宮中出來,發覺天又快黑了。為了壽宴的事,魏太後這幾日召她召得勤,身為親侄女,魏昭儀還不能推脫——當然她心底亦是不無得意的,那老東西平常多看不起她庶出之女的身份,到了關鍵時候還不是得用她,魏雨萱徒有樣貌卻無才幹,整日價就會哭哭啼啼討人嫌,這樣的人即便身為嫡出又有何用?
素英是陪伴她日久的,最是推心置腹為其考慮,終免不了勸道:“主子您與其終日將心思放在太後身上,倒不如多分點功夫注意陛下,那一位如今可正得勢呢!”
因悄悄指了指瓊華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