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這句話,可知你已經吃味了。”
說罷便帶上侍女姍姍進去。
趙賢妃暗暗握緊袖中拳頭,指甲幾乎刺進肉裏,這些年她跟謝氏明爭暗鬥不斷,那謝氏卻始終壓她一籌,就算卯足了勁兒要挑對方的錯處,謝氏也從未被她揪住把柄,這哪是個女人,分明是個妖怪。
不過,林氏的出現更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謝婉玉再怎麼裝作無欲無求,倘若發現有人威脅她的位置,應該也不會無動於衷吧?就不知這個林氏能否走到那一步。
趙賢妃眯起眼睛打量著遠方,心裏已經盤算好了對策。倘若不願與之為敵,或許她可以試著,讓林氏成為盟友。
林若秋並未察覺到周遭的暗流洶湧,就算她察覺到了,她也必須裝作不知。有時候當你看不清局勢時,裝傻反而是一種很好的策略。
況且她很少讓心事影響自己的胃口,比起勾心鬥角盤算輸贏,還是一頓飽飯來得實在。
末了林若秋連麵湯都喝得幹幹淨淨,甚至很想打一個愜意的嗝,礙於麵子才忍下了。她本想將空碗遞到侍從手中,可四下一看,原來下人已被魏太後遣散得幹幹淨淨,獨留他們幾個在場。
楚鎮見她茫然四顧,遂利索的將她手中碗盞奪過來,一並放到旁側托盤中——那刷了紅漆的托盤就在魏雨萱手裏,原來她還愣愣站著沒走。
林若秋可真覺得有點囧了,皇帝也是,這不是把人當奴婢使喚麼?當然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魏太後自己好了,是她要將侄女兒送上來自討沒趣的。
魏雨萱醒過神,飛快的抹了把淚,遂匆匆捧著碗碟回後廚房去。至於之後她是含悲忍恥的承擔這份屈辱,或是再去找魏太後哭訴,林若秋都管不著了,她吃的太飽、正在犯困呢。
這會子日頭煌煌當空照著,林若秋便感到上下眼皮打起架來,她可不敢在長樂宮中小憩,遂悄悄向楚鎮討個主意。
楚鎮卻壞笑著望向她,“你在暗示朕陪你回去?”
似乎林若秋的意思是請他同榻而眠。
林若秋可真服了他這張嘴,明明和半個太監差不離,倒一天到晚淨說些渾話,怎麼,過過嘴上幹癮很爽麼?
她很不願意羞怯卻不得不羞怯,“陛下在說什麼,妾聽不明白。”
楚鎮暗裏在她腰際擰了一把,咬牙道:“在朕麵前你也好意思裝糊塗。”
林若秋險些驚呼出聲,忙捂上嘴看看四周,還好無人留意,天知道方才若鬧出動靜,她這張老臉就沒處擱了。畢竟是太後的地盤,且又是太後的壽誕,做這些鬼鬼祟祟的勾當魏太後不惱才怪呢!
林若秋或許真是恃寵生嬌,竟鬥膽在楚鎮小腿上輕輕踢了一腳,也不待楚鎮拿出皇帝的身份來壓她,便一溜煙的帶上紅柳逃走。
楚鎮嘴上笑罵兩句,揉一揉膝蓋,反倒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女子的背影。
魏安心道:完了,皇帝這是真栽了。這林美人還真是獨具一格,陛下竟也吃她這一套,大約這就叫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吧?
林若秋雖然擔心皇帝會記恨她方才的冒失舉動,但轉念一想,這點肚量都沒有做什麼皇帝?楚鎮皮糙肉厚,她那點勁力落在他身上就和撓癢癢一般,沒準對方還以為是打情罵俏,這麼一想,林若秋也就撇開不管了。
好在長樂宮與瓊華殿離得不算太遠,除去來回腳程,睡上半個時辰理應是綽綽有餘的。林若秋回去之後便卸了珠釵,解下簪珥,讓紅柳扶她上床躺下。
本以為計劃十分周密,可誰知一覺醒來,窗外日頭竟已漸漸西沉下去。林若秋不禁大驚,匆匆披衣下榻,冷著臉叫來紅柳,“怎麼不早點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