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紅柳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淩亂景象,若非知曉自家娘娘剛生完孩子,恐怕會以為這兩人大白晝的就敢胡天胡地——阿彌陀佛,這種想法真是罪孽。
紅柳整理了一下心緒,上前將公主接過,一麵問著她道:“陛下可有提過會給娘娘什麼位分?”
林若秋一臉懵。
紅柳便有些急了,悄悄上前壓低聲音道:“娘娘也沒問一問麼?”她記得之前都是當天就提及了,沒道理生了皇子還不給晉封。
林若秋仍是茫然,“問這些做甚?”她一向都覺得楚鎮為人極有主意,他若是想給,悄悄的就吩咐禮部辦去了,林若秋是懶得操心的,而且她一向覺得位分沒多麼了不起,一樣是個寵妃,高點低點有什麼不一樣,難道皇帝因她人微言輕就不寵她了?
紅柳登時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娘娘您傻呀,位分高點才叫穩固呢,您看看貴妃娘娘和賢妃娘娘,哪怕無寵無子,可有人敢輕賤她們半分?”
林若秋瞪她一眼。
紅柳自知失言,忙陪笑道:“當然,娘娘您是不會失寵的,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到了那麼一天,咱們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對不對?”
林若秋不得不承認,紅柳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事實上紅柳的思維才是宮鬥劇中的理性思維,她則是在甜寵文裏泡得久了,為人處世偏向感性。不能說哪個一定對,結果如何都取決於皇帝而言——楚鎮會寵她一輩子麼?
剛進宮的林若秋不會為這個問題煩惱,她會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外界的榮辱影響不了她自得其樂,可是現在麼……要是楚鎮哪天說不再喜歡她了,林若秋一定會很難過,吃不下飯——這對她而言已經是悲傷的最大體現了。
紅柳見她沉吟,遂又添一把火,“萬一貴妃娘娘或是賢妃娘娘想搶走皇子該怎麼辦?”
“她們敢!”林若秋登時豎目。
她飛快的在心中估量了下可能性有多少,趙賢妃上次因討公主而受挫,想必不會再自取其辱,至於謝貴妃……倘若宮中還有一個不能叫人看透的人,那便隻剩下這位貴妃娘娘了,看似無欲無求的人,也許才是最可怕的。不過謝氏一向安分隨時,以賢惠得體著稱,搶奪人子這件事,想來她不會這樣糟踐自己的名聲。
令林若秋想不到的是,午後謝氏就親自過來了。
她真的很意外,雖說生下皇子是大功,可那隻是對皇帝而言,後宮諸妃未必這麼想。趙賢妃打從知道她產子之後,便宣稱染病,連慰問都懶得過來慰問,她以為謝貴妃就算顧全麵子,也隻是遣人送些賀儀便成了,犯不著給她這樣隆重的禮遇。
結果謝貴妃卻真這麼做了,看起來還是真心的祝願,“本宮早就盼著你能為陛下生下一位健康的皇子,為此日夜在佛前禱告,如今果然得償所願,因此才想過來瞧瞧。”
林若秋受寵若驚,“怎可勞煩娘娘大駕?”
隻好讓乳母將楚瑛抱出來。
謝貴妃端詳著嬰孩濡白麵龐,微微笑道:“難怪人人都說父子容貌相似,簡直和陛下一個模子裏刻出來般。”
林若秋正要謙遜,忽見謝貴妃抬手想摸一摸楚瑛的臉,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忙道:“娘娘,當心您的指甲。”
那金指甲套子雖說不甚鋒利,可嬰兒皮膚嬌嫩,疏忽之下還是有可能劃傷的。
謝貴妃抱歉一笑,隻得收回手去,“是本宮大意了。”
再不提抱孩子的話,隻認真看了幾眼,便告辭離去。
紅柳輕輕皺眉,“她來做什麼,就為了說幾句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