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要楚鎮繪聲繪色將戰況講給她聽,楚鎮卻覺得沒什麼可說的,因為勝利來得太容易了,幾乎兵不血刃,那些人便已舉白旗投降。
他至今也想不通齊王怎麼有膽量謀反的,還以為召集了千軍萬馬,可楚鎮親自上前一看,才發覺雙方兵力懸殊,齊王連他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甚至裝備亦稱不上精良,有些缺乏甲胄,隻能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布衣上陣——楚鎮這會子反倒慶幸魏家將軍械賣給了北狄,而非賣給了齊王,當然也可能是齊王買不起。
齊地本就不以富庶著稱。
總而言之,在見到皇帝現身的那刻,齊王便知自己輸定了,乖乖的束手就縛。
林若秋驚奇的睜大眼,“所以他根本就沒過問錢太妃的喪事?”
真是帶孝子。
楚鎮點點頭,嘲道:“表麵上是鬱太妃攛掇他逼宮,實際上他早有此心,錢太妃之死,不過是為他提供一個契機而已。”
難怪齊王一路上拖拖拉拉,不肯早日回京奔喪,想必是在暗裏糾結軍伍,準備來個放手一搏。隻可惜他時運不濟,本領也不濟,到底還是讓皇帝給拿下了。
林若秋忖道:“那麼鬱太妃想必便是他在宮中內應?”
楚鎮頷首,“朕已命人查問清楚,那日萬壽節上,的確不乏鬱太妃所出之力。”
確切的說,鬱太妃隻是一個幌子,酒壺中的藥是她所下,可真正能致命的毒,則是藏在杯口那一份。幸而楚鎮生長宮廷,自幼見多識廣,才沒被這些伎倆蒙蔽。
林若秋有些迷惑,“可鬱太妃為何如此呢?”
她實在想不通皇帝倒了對鬱太妃有何好處,她徐娘半老,齊王不可能納她為妃,何況是他老子的女人,名分擺在那兒呢;若說鬱太妃是受人脅迫,可她無兒無女,娘家也不是什麼有勢力的要臣,齊王哪威脅得到她。
楚鎮搖頭,“朕亦不十分清楚,隻能命魏安慢慢審問,盼她早日給朕一個交代吧。”
如今真相大白,楚鎮自然無須對鬱太妃尊敬有加,照樣扣了起來,隻需餓她個兩三天,鬱太妃年老虛弱吃不了苦,自然什麼都招了。
其實她不招也無妨,就算礙著先帝的麵子不好光明正大處置,暗地裏卻有的是法子,哪怕鬱太妃無聲無息死了,誰又敢過問?
積壓了多日的陰雲一朝散去,皇帝自是感到神清氣爽,握著林若秋的手諄諄道:“也虧你陪朕演出這場戲,否則齊王不會這麼快動手。”
他若是臨陣退縮了,皇帝反而不便將其拿下,唯有讓齊王以為皇帝命不久矣,放心大膽地逼宮,皇帝才能及時鏟除這個心腹小患。
林若秋抿唇一笑,“您是臣妾的夫婿,臣妾不幫您,還能幫誰?”
世界上最簡單的情話亦是最動人的話,楚鎮感慨無比,本待送上一個香吻,可當身子貼進去時,手掌卻觸到一個尖銳而冷硬的物事。
楚鎮拿起那把剪子便傻眼了,難不成真想謀殺親夫?
林若秋左看看右看看,末了見躲不過去,隻得炯炯有神的告訴她,她是準備自己使用的。
林若秋說完便不敢抬頭,她知道皇帝會罵她傻,可卻想不到他會將她按在榻上狠狠打她的屁股——就好像她平日教訓景嫿那個小壞蛋一樣。
比之疼痛,林若秋更覺得羞慚,她都這麼大的人了,憑什麼還得像小孩子一樣被體罰,還是這樣沒麵子的招式,忍不住便嗚嗚哇哇的幹嚎起來。
楚鎮半點不上當,揚眉冷聲道:“你不妨再大點聲,讓嫿嫿她們都進來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