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麻煩是謝婉玉自己找來的,林若秋懶得理會這對主仆倆暗中較勁,而是忙著為春狩的行程做準備:她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騎馬的機會了,誰知大草原沒去成,卻迎來了北狄的貴賓,就算入鄉隨俗,也須賓主盡歡才好,故而趁著草木生發之時,楚鎮便提議去西山圍場行獵,省得這些王子公主在驛館住久了,人都要生黴了。

三月初旬,禦駕便出宮向圍場行去。

林若秋坐在金堆玉砌的馬車上,望著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影,十分憤憤不平。

紅柳又想笑又不敢笑,隻得給她倒了杯熱茶,讓她順順氣,一壁勸道:“陛下也是擔心您的安危,怕您摔著,並非存心拘著娘娘……”

林若秋惱火地將那盞茶一飲而盡,“誰會摔著?未免太瞧不起人。”

她做姑娘的時候就敢偷偷把林老爹那匹大青馬牽出去溜達,不至於現在倒退步了——唔,盡管噸位已不在一個檔次,可她再重,也不至於能將一匹馬壓垮的程度,。

紅柳想了另一個理由,“可您是一國之後,理當端莊大方,怎能和那些草原蠻子一樣,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林若秋道:“那為何他能上馬?”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皇帝。

“呃,女人和男人自然是不一樣的,男人家天生不講究,娘娘,咱們可得矜持些兒……”紅柳苦口婆心道。

可惜一個現成的例子打破了她的忠告,林若秋朝右前方努了努嘴,“瞧,那位可一點都不矜持呢!”

隻見林從武跟阿麗公主兩人並排而乘,有說有笑,迎著燦爛霞光,場景無比瑰麗美好,更兼兩人一個擁著景嫿,一個摟著楚瑛,乍看去,便是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幸福景象。

可這副美景本來該歸她所有的!

林若秋滿腹怨念趴在窗台上,眼熱不已,她本來擔心阿麗公主嫁到京城來會受委屈,如今瞧來,她可比自己逍遙多了。就連那兩個小蘿卜頭也令林若秋頗為妒忌,連他倆都能上馬,她這個偉大的母親卻隻能幹坐在車廂裏呢!

許是感應到她心中的不平,楚瑛命魏安前來傳話,說是請她過去。

林若秋喜孜孜地提起裙擺下車,心道皇帝一定是覺得獨乘太過寂寞,加之嫌那對小夫妻辣眼睛,才讓她幫忙解圍的。

早這般識趣不就好了。

林若秋懷著滿腔喜悅,誰知到了近前,卻發現楚鎮並未替她準備單獨的坐騎,那人反朝她勾了勾手,“上來。”

林若秋平素並不以保守著稱,可當著北狄稀客的麵,她總得矜持一二,何況,讓皇帝親自將坐騎讓給她,實在令她受寵若驚。

林若秋正待婉轉表示自己騎一會兒就好,誰知楚鎮卻似笑非笑道:“誰說要讓給你了?朕的意思是兩人共乘。”

“現在?”林若秋訝道,隻覺心上有一千隻烏鴉嘩嘩飛過。

楚鎮點頭,“自然,朕可不放心你。”

麵對他的質疑,林若秋來不及憤怒,反倒老臉微紅,北狄民風開放,可也沒見男子跟女子共乘一騎的,林從武跟阿麗公主照樣保持距離呢。就算是成了婚的人,當著外人的麵也不宜太過親密罷?

不過楚鎮擺明了懶得再尋一匹健馬來,林若秋躊躇再三,還是決定過過幹癮就好,遂在楚鎮伸手刹那,靈活的踩著馬鐙跨了上去。

楚鎮則分毫不差的將她接住,可見兩人默契十足。

林若秋在他懷中調整了一下姿勢,輕輕皺眉道:“這鞍韉怎麼弄的?都陷下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