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深知這會子不能火上添油,陪著她惋惜了一陣,隨即變戲法般從身後掏出一朵花來,比方才那枝更大、更香。
林若秋驚喜的道:“陛下從何處得來?”▂思▂兔▂在▂線▂閱▂讀▂
“朕路過園中,見花開得正好,便隨手替你折了枝。”楚鎮說道。
林若秋假意羞澀地將花枝接過,再深深嗅了嗅,她生來是個俗人,就喜歡牡丹這樣富貴華麗的氣象,好在與她如今皇後的身份相得益彰,楚鎮也不好說她什麼。
比起那些汲汲於權勢富貴之人,她這樣簡單的願望倒是容易滿足多了。
阿珹藏在父親肩膀上,悄悄朝林若秋扮了個鬼臉,又試圖來搶這支花。
林若秋這才記起正題,要好好懲治他——摧花的仇就算了,小孩子學著沒大沒小可不行。
楚鎮好了好一番功夫才分開這對童心未泯的母子,細問究竟,才知起因是抓周禮的事,他不禁笑起來,“有你這般作弊的麼?自個兒立身不正,還好意思教訓你兒子,朕都替你羞愧!”
林若秋蠍蠍螫螫的道:“這哪算作弊,不過怕在外人麵前出醜罷了,陛下您也不希望他丟您的臉罷?”
楚鎮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有什麼大不了的,若真是抓著那些花兒朵兒的,也是他命裏的福氣。”
說罷專注的看著小兒子,“咱們楚家好多年都沒出過風流人物,看來要在這一輩身上應驗了。”
話音未落,便感覺身後有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瞪著他,楚鎮忙陪笑道:“朕說句玩話罷了,有咱們這對神仙眷侶做榜樣,孩子們哪風流得起來?”
這還差不多,林若秋輕哼一聲。
被皇帝這麼一番攪和,林若秋的訓練計劃便無疾而終,既然皇帝的意思是順其自然,那就讓老天爺來安排一切吧,哪怕是為人父母,也不該過多插手。
到了周歲禮那天,林若秋早早就給三個孩子打扮好,景嫿和楚瑛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難免貪眠,兩人出來的時候不住地打嗬欠,眼睛都睜不大開;楚珹許是猜到今日是自己的好日子,一大早便神采奕奕,顯得精神十足。
三人都穿著簇新衣裳,手腳圓潤如藕節,臉龐又白皙得近乎透明,恰如觀音座下的童子一般俊俏美好。
林若秋領著孩子們來到大堂中,隻見周遭已圍繞了不少命婦們,幾位公主也來觀禮,此外,北狄來的賓客也有幸榮列其中。
抓周用的器具早已準備妥當,裏頭陳列著琳琅滿目的物事,比起往年種類更豐富了許多,那張八仙桌都快放不下,又額外牽了一張羊毛毯,一直延伸到香案上去。
林若秋這個大人都看得眼花繚亂,更別說孩子們了。
景嫿悄悄晃了晃她的手,“母後,這麼多,該怎麼挑呀?”
林若秋將楚珹往前推了推,那小團子便蹣跚著向矮桌上走去,林若秋以盡可能放鬆的語氣道:“阿珹,喜歡什麼便自己去拿,這些都是任你挑的。”
景嫿究竟年長幾歲,約略分辯出抓周禮的重要性,她靜靜思索著那時候自己抓了些什麼——這沒心肝的當然早已忘了。
林若秋卻牢記得她當時抓的是一柄短短的小馬鞭,或許正因為這個緣故,景嫿如今才對騎馬格外熱衷,半點不像個女孩子——這個時候林若秋理所當然地將責任從自己身上撇開,她畢竟是大人嘛,大人擁有大人的特權。
楚瑛的目光則牢牢鎖定案上那些書卷,林若秋猶記得他當時取的是一本孟子,不管是興之所至還是冥冥注定,照這孩子的個性,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