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寶按住兩人趴下去的一瞬間,一團濃黑的煙氣從青銅門裏席卷而來,像是一條玄色巨龍,黑色煙氣隆隆如雷聲轟響,裹塵攜沙的蓋過整座長方形的平台,拱衛青銅門的兩尊石獸被沙塵拍打得劈啪作響。
馮寶寶將肩上的背包使勁扣在頭頂,雙手縮在三葉草的袖子裏按著,黑色沙塵像是一場突然襲來的沙塵暴,將甬道兩旁水渠裏的流水都衝刷成了烏黑色,三人互相依偎擠在一起,誰也不敢亂動。
過了許久,耳畔的風沙聲漸漸小了下來,馮寶寶從衣服的縫隙裏露出眼睛看了看外麵,發現黑風暴已經停了,這才一把將背包丟開,翻身站了起來。
“行了,沒事了,都起來吧。”馮寶寶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焦糖色的頭發已經染了黑。
三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看著對方,不由得笑起來,大家現在都是臉盤子黢黑隻剩一口大白牙在晃的非洲土著了,看上去有些滑稽。
馮寶寶看了看距離青銅門最近的那兩尊石獸,原本積滿灰塵的石雕上此時被糊上了厚厚一層黑油一樣的東西,展翅翱翔的天命玄鳥變成黑鳥,翅膀聯結肌腱的石雕處甚至有些腐蝕現象,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縫。
胖子過來看到石獸成了這副模樣,不由得嚇得打了個哆嗦,“老大,剛才從裏麵噴出來的都是些什麼啊,怎麼連石頭都給融了,要不是剛才你拉我跟徐叫花躲得快,就該死在門口了。”
徐叫花在一旁撿起狼眼手電照了照平台附近,原本幽綠色的石頭牆壁被剛才的黑風暴染成了一片墨色,手電筒的光束照過去就如同被吞沒了一樣,石壁像是與黑暗相接壤,在視覺上讓人感覺處在一片無盡黑暗的空間中,一眼望不到頭似的。
徐叫花拿工兵鏟敲了敲石獸上出現裂紋的地方,嘎嘣一聲,天命玄鳥的一邊翅膀整個摔下來砸碎在地上,碎石塊附近的黑油狀黏液在手電光下竟發出一種五彩斑斕的詭異光芒。
馮寶寶問道:“叫花子,你看出什麼名堂來了?”
徐叫花一掃她的表情,她一副小得意的樣子,像是在等著看自己出醜。
“不是什麼機關陷阱,應該是青銅門裏麵有壁畫一類的東西,壁畫上的油漆經過長年累月的曝陳,蒸發到空氣裏麵,又與空氣一起在封閉的墓室裏堆積了上千年,所以在青銅門一打開的瞬間就與外麵的新鮮空氣迅速發生氧化,所以才會有了剛才的黑風暴。我說的沒錯吧,馮寶寶?”徐叫花朝著她挑了挑眉毛,穩操勝券的樣子。
馮寶寶見叼難不成,鼻子哼哼了一聲,“嘁,勉強算你說對了,不過我可是早就知道了,你還是慢我一拍呢。”
說完,馮寶寶自顧自的背著包朝青銅門裏麵進去了,胖子則是一臉深沉地拍了拍徐叫花的肩膀,“叫花子啊,胖爺忠告你一句,永遠也不要跟女人講道理。”說完,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徐叫花摸著下巴無聲地笑了,嘴角微揚,拿起藏藍色的旅行包跟了過去。
撲通——
馮寶寶跟徐叫花同時往青銅門看過去,兩雙眼睛瞬間對到了一起,隨後,同時下移,落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龍行虎步,走的大開大合,於是在進青銅門的時候摔了個狗啃泥,為兩派的盜墓者演示了一出堪稱典範的平沙落雁式教學。
徐叫花走過去把胖子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土笑道:“走那麼急幹嘛,被門檻給絆倒了吧。”
馮寶寶狼眼手電照過來,青銅門共分前後兩部分,前門打開,要經過一段長約一丈的連廊跨過後一道門檻才算正式走進來,連廊的長度也是青銅門分割兩扇沿軌道向裏打開的長度,連廊裏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道路,所以胖子才會被絆倒。
“老大,你剛才過去的時候怎麼沒事啊?”胖子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