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杲性格有些綿軟,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個濫好人。
能選這麼一個人擔任兵部尚書,不得不說王莽用人的眼光真是與眾不同。
隨著眾人走進議事廳,有人點了一下人頭數,附到王杲耳邊道:“王大人,王邯老將軍果然還未到。”
王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旋即道:“哼,這老蠻子還真是記仇啊,就他那脾性,不來也罷,省的老是嗆我。”
這時一個小將模樣的人也來到了議事廳,默不作聲的獨自站在後麵的角落裏。有人注意到了這隻混進狼群裏的羊,不停地打量著這個小將模樣的人,目光冷漠而戒備,時不時還要嘀咕兩句,猜測他的來曆。
這個小將卻很從容,目光和誰碰上了,都和氣地作個揖。
“兄弟,你應該是個校官吧,怎麼來這裏了呀,我們談論的可都是些戰場籌謀的大事情,你能懂嗎。”有人嘁聲道。
“哦,在下馬進良,是王邯王老將軍派在下前來的,今日他有事不能前來,小生會將今日會上之事轉述給王老將軍。”那小將恭敬地答道,似乎並沒有為那人的話計較。
眾人了然,也未再多說什麼,便轉過身去各自找相熟的人談天說地去了。小將倒也不嫌寂寞,一個人津津有味的看著議事廳牆上貼著的行軍打仗圖。
“咚咚咚——”
三通點將鼓響罷,王杲走進議事廳,來到正中央的帥案前。
“諸位,剛剛接到朝廷通知,緊急點將點兵、整備兵馬,為守備長安城早做準備。此戰也是我等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樣打仗的機會可是不多啊,大家回去後要加緊操練本部兵馬,好在戰場上求個封妻蔭子!”
“全仰仗王大人提攜啦......”底下有人說道。
數十名將領疲遝遝地點著頭,多是一副疲怠應付的樣子。
熱臉貼上了冷屁股,王杲尷尬的幹咳兩聲,繼續又道:“還有一件喜事,朝廷下撥的軍餉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你們先把前幾年的軍餉領回去,至於最近這兩年的,會慢慢補上。”
“這個事情辦得好,底下兄弟們都快揭不開鍋了啊。”
“就是,這軍餉是一年拖兩年,兩年拖五年,這下總算有個影兒了。”
“哼,要不是用得到我們打仗了,軍餉的事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辦下來......”
談到軍餉,底下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許多。
“砰砰砰——”
王杲拍了拍桌案,“軍餉大家都會有的,現在我們還有件事要商議,朝廷打算編排一支禁軍,不編排在各營旗下,由朝廷直接接管,作為戍衛長安城的主力部隊。嗯……大家合計一下,怎麼把這件事情辦好?”
不料話剛一出口卻冷了場,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頭不吭聲了,把王杲一個人晾在了那裏。
“王大人,發個征兵告示不就得了,合計什麼?”
好久,才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將官搭腔,名叫熊文龍,語氣卻頗為不善,下麵幾個腦子轉得快的也紛紛迎合他的說法。
“是啊,貼個告示不就完了。”
“就是啊,還商量什麼?”
王杲搖搖頭,“你們沒理解我的意思,朝廷要組建新軍,而且親自接管,在接下來一戰中將與更始軍作戰,自然要挑選最精銳的人員組建,若是從大街上隨隨便便拉來個人就能進,那像什麼話。”
熊文龍依舊故作白癡的頂撞道:“嗨,現在軍營裏的士兵都多久沒練操了,就是拉出去跟尋常老百姓打一架都還不一定能贏呢,從哪裏來的精銳啊——”
“哈哈哈!”底下一陣轟然爆笑。
一群將領也紛紛跟著調侃,七嘴八舌,熱鬧之極。
“是啊,前兩天我讓親兵去老百姓家裏‘借’了一頭牛,結果站了半天楞是不敢動手,你看多慫啊哈哈。”
“現在都知道當兵沒軍餉,發了軍餉肯定是要打仗,誰還敢來投軍呐,軍營裏機靈點的兵早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