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而中,秦鍾頓時信心大增,於是乘勝追擊道:“不是什麼?吳姐,有話您就直說,我不會多心的。”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心裏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卻又不能明確表達出來,吳媚感覺到似乎被人捂住了嘴似的,語氣上便有點氣急敗壞起來,“我是說……這個東西……出現在這裏,總歸……總歸有點怪怪的,不由讓人浮想聯翩。”
言多必失!千古不變的真理。她這麼說無異於不打自招,把她自己的心裏活動全部抖摟出來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秦鍾聽罷嗬嗬笑了起來:“嗬嗬,我明白了!你認為我和秦子衿那……那個……?”
“我沒有?”吳媚急不可待地分辨起來。
她憋屈得幾乎要哭出來了:明明你倆之間說不清道不明,我還得一遍一遍違心地說你倆之間一清二白。
“我還沒說完呢!”秦鍾此時更加自信,笑道:“其實我倆真那個了。”
“什麼!?”吳媚驚呼一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他得意地笑了起來,“我說的‘那個’實際上就是按摩。實話給你說吧,她有嚴重的頸椎病,我給她針灸按摩了一番,不想她把東西拉下了。也怪我奔嘴笨舌大驚小怪,結果越描越黑。”
自信心有時是個很可怕的東西,自信可以讓你把謊言說得理直氣壯氣吞山河,自信可以使你無中生有而麵不改色心不跳。
因此,一旦自信重新回到身上,秦鍾能把假話說的比真話還動人。在他看來,善意的謊言可以讓吳媚心平氣和,既然如此,又何樂而不為呢?
吳媚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謎底揭開了,形勢卻發生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原以為一網下去撈上來的盡是大魚,卻不料包袱抖開卻是一網的小草蝦;原想著一巴掌拍下去蚊子必定嗚呼哀哉,誰成想卻原來是自己左手拍右手。
實際上,處在秦鍾一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雲苫霧罩中,她已經分不清楚哪兒是真哪兒是假了,她甚至對自己的判斷力都產生了懷疑,自信心因之也產生了小小的動搖,剩下的隻有迷茫和僥幸。但是在心底裏,她卻非常願意聽到這樣的解釋,她寧可相信秦鍾說的就是事實
當然,吳媚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那種在生意場上久經殺伐、曆久彌堅的女強人,內心張力很強,什麼事情都不會輕易就範,什麼時候都不會隻聽一麵之詞。
她不甘心地問:“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他篤定的微笑著:“明天我就把這個勞什子給她送回去。”
“不要啦……”她想都沒想便叫出聲來,結果把她自己嚇了一跳。為彌補自己的失態,她急忙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算了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姐,我聽你的。”他一臉的莊重,信誓旦旦道:“扔了算了。”
她不想讓他再去見秦子衿,他的最後這句把她心裏最後的一絲疑慮徹底顛覆了。
於是,塵埃落定……
青雲觀中院的起居房舍都是那種一明兩暗三開間的串堂明廈,中間為堂屋,兩側是臥室。同一屋頂下,秦鍾和吳媚各據一間臥室,兩道簾子隔開。
一夜無事。
二天一大早,秦鍾早早起來。洗漱清掃一畢,悄悄來到後院,練了一趟拳、舞了一陣子劍,太陽出來時,則坐在高高的石台上盤腿打坐呼吸吐納。然後又到桃花潭挑來清水澆花灑院,諸事做完,衝了澡換了衣服,這才進到夥房生火做飯。
早飯照例很簡單,因著有吳媚在,他特意加了一樣雞蛋燴蘆筍。
昨晚的沐浴、艾灸、按摩使吳媚的身心得到極度放鬆,一夜睡得很沉,醒來時已是上午十點了。見秦鍾早已做好早飯等著自己,她有點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