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趴了一夜,我腰還酸著呢,不與你下。”
“爺讓你。”梁妄笑道:“讓你五次悔棋的機會。”
秦鹿這才稍稍動容,心想那玩兒一局倒可,結果梁妄棋藝若是不收斂,那便能殺得人片甲不留,即便是讓了秦鹿五次悔棋的機會,也照樣能在百步之內叫她輸第六次,最後氣得秦鹿一杯茶沒喝,險些要掀了人家棋桌。
梁妄見她氣急敗壞指著他說他欺負人時,心裏別提多高興,晃著扇子當了一把惡人的感覺還頗為得意,哈哈笑聲爽朗,叫棋社其他人看了不免羨慕,這兩人當真是幾年如一日,感情好得很。
秦鹿雙手叉腰回無有齋了,梁妄也跟上,提著金鳥籠在後頭哄著,嘴裏道:“爺賠償你,買好吃的給你,糖葫蘆?麥芽糖?杏花糕?杏仁茶?桃花酒?核桃!蜜餞!吃什麼都行。”
秦鹿回頭,瞪了他一眼,道:“我全都要。”
“全買。”梁妄應下,眉眼彎彎,略微彎腰,湊到她的耳側道:“那小鹿記得,答應本王隻要輸棋,便有一事要聽話的。”
秦鹿憤憤難平,回到無有齋的當夜,屋內滿桌鋪了各類零嘴,都是梁妄答應秦鹿要買的東西,醜漢跑了一個多時辰才在良川買齊,秦鹿晚上沒吃多少,隻咬了兩口蜜餞,就被梁妄拉上了床榻。
床前矮桌桃花酒倒了半壺,一杯傾下,酒香飄了滿屋。
薄醉的秦鹿視線有些迷糊,一頭墨發披下,撒在了梁妄的韌腰兩側,她雙眼微眯,呼出的氣息都是桃花酒的味道,梁妄右手輕輕拂過秦鹿的頭頂,將她淩亂的頭發別在耳後。
丹鳳眼中倒映的,盡是秦鹿此時乖順模樣,鳳眼眼尾泛紅,幾乎蒙上了薄霧。
梁妄的手指流連於秦鹿的臉側,等她鬆口,微微抬頭,一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時,梁妄才從桃花酒旁的盤子裏拈來了一粒麥芽糖,塞進秦鹿的嘴裏,解她口中苦腥。
把人拉入懷裏,梁妄吻上了秦鹿的嘴角,愛極了她一頭長發,於是右手撫過她披在背後的發,輕聲道了句:“小鹿好乖。”
滿桌蜜餞瓜果的甜香味兒傳來,窗內不知何時飛進了兩隻螢火蟲,趴在床幔上微微發光。
秦鹿含著麥芽糖,覺得嘴裏終於甜了,才嘀咕:“我再也不要與你一同下棋了。”
“那可不行。”梁妄搖頭,認真道:“那本王得少了多少樂趣。”
秦鹿一拳帶著撒嬌的微嗔,沒怎用力地捶在梁妄的胸膛上,他也不疼,又吻在了她的額定與眉梢,摘下床幔的金鉤,遮滿寢桃香。
楊碧清自從棋社那日見到梁妄之後,心中總揮不去對方漫不經心的散漫模樣,想了又想,不過隔了幾日,還是拉著燕兒一道出門,想去棋社看看,能否再碰見對方。
燕兒打趣:“小姐該不會是對那梁爺一見傾心了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小姐這般為一個人魂不守舍的樣子,這幾日小姐總是坐在一處突然笑起來。”
“你胡說什麼?”楊碧清瞪了燕兒一眼,卻又捂著臉紅。
燕兒道:“我見那梁爺也好,就是為人傲慢了些,但看得出來,他這般優秀傾慕於他的女子必然不少,可卻沒一個能撲到他身旁的,小姐若能與梁爺結好,他必待小姐真誠。”
楊碧清沉默不言,才過拱橋,人還未完全走下,便定住了腳步。
方從無有齋出來,身穿藍袍的男子不正是她方才與燕兒口中所談之人?
梁妄今日出門沒帶天音,也不執羽扇了,不知從哪兒得來了個竹雕的折扇,展開裏頭不是梅蘭竹菊與山水,而是兩朵盛放的牡丹花,下掛了個墨綠色的穗子,像是女子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