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妄道:“取回貪貪。”
這一回答,秦鹿才想起來,她們去謝府收鬼時,那府裏還有個十歲的小孩兒活著,當時火勢太大,惡鬼難纏,梁妄已經跟著對方離開,秦鹿不得已喚出貪貪陪在那小孩兒身邊護著,本想等收了惡鬼之後再去找回,卻沒想到,她被桃木劍傷了之後就一直昏睡到現在了。
秦鹿抬手看了一眼戒指,紅色的戒指映著天色微微發光,紅煙收斂,成了血玉一般的戒指裏,流動的水紋。
她跟上了梁妄,問:“那謝府裏的孩子去哪兒了?”
“跑了。”梁妄道。
“跑了?!”秦鹿還記得他害怕地縮在床邊的樣子,怎麼有膽子夜裏跑走。
梁妄又道:“他抱著貪貪不撒手,說怕鬼,本王幹脆就告訴他,貪貪也是鬼,那小孩兒受了驚嚇便跑了。”
秦鹿嘴角微微抽搐,心想這還真是梁妄的作風,從不體諒他人接受與否。
秦鹿一路跟著梁妄去了書房,等梁妄坐下後,她又沒忍住心中疑惑,問了句:“主人求過雨嗎?”
梁妄翻書的手頓了頓,抬眸朝秦鹿望去,這一眼意味不明,秦鹿本能地縮著肩膀,斟酌言辭,問了句:“是……有誰請主人求雨的嗎?”
梁妄認真地看了她許久,銀色睫毛輕輕顫動,視線又不經意地落在秦鹿微微抿著的嘴上,頓了頓。
誰也沒發現,那一瞬,他的呼吸漏了一拍,足足停了秦鹿三次眨眼的空檔,而後梁妄又收回了視線,目光落於書上,三行字掃過,一遍遍沒有記住,他卻狀似風輕雲淡道:“隻是在書上瞧見了求雨之術,試試而已。”
“既是試著求雨,主人怎麼沒帶傘一道去?我見你回來時,身上都淋透了。”秦鹿道。
梁妄回;“忘了。”
“那主人門前被燒焦的桃木枝又是怎麼回事兒?”秦鹿伸手抓了抓臉頰,道:“我醒來時躺在了您的床上,嚇了一跳,門前還燒了桃木枝,幾粒綠豆,幾根枯黃草,似乎還有一片桃花,對了!院子裏還有兩口玉碗……”
秦鹿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梁妄打斷,他的眼神有些淩厲,直直地落在了秦鹿身上,那表情就兩個字:閉嘴。
秦鹿幹脆不出聲,往後退了半步,老老實實。
書房內的片刻寧靜,叫一陣春風打破,梁妄瞥了一眼窗外的院落,屋簷上長了幾片青苔,經過春雨滋潤,似乎越發蔥綠。
他捏著書角的手緊了緊,於是道:“你被桃木劍所傷後,本王將你拖了回來,因為你房間太遠,故而暫時將你擱置於本王的房中休息。你既睡醒了,不如趁著天色不錯,將本王那一床被子洗了曬幹,還有屋內熏香點燃,門前的東西收拾幹淨,院內的花兒也整理整理。”
秦鹿聽他一番交代,不禁牢騷:“我怎麼也算是半個病人,這才剛起呢。”
“生龍活虎,本王瞧你沒病。”梁妄挑眉。
對於梁妄的吩咐,秦鹿莫敢不從,於是恭恭敬敬道是,從書房出去後路過窗前,她從窗戶朝裏看,正瞧見梁妄斜斜地靠在太師椅上,手上的翻著的書換了一本。
他之前一直看的那本並未看完,夾了一片紅楓葉為書簽,就放在了身後隨手可拿的書架上,而此時他看的這本書,分明是幾年前翻過的一本。
秦鹿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這書書封上滿是仙雲渺渺的畫,裏頭的人物小到叫人看不見,碧藍的封麵紙分外顯眼。
幾年前梁妄看見這書,隻翻了三頁,說是裏頭滿是一堆救人救鬼的東西,什麼藥物的用法、符咒之灰的用法,還有黃符療法,看上去像是醫書,用量極為嚴謹,數字一堆,他懶得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