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唄。”沒了兵權的你,就像跌落平陽鎮的虎,曾經再風光,也要被我這隻土狗欺負。眯了眯眼,我彎出一抹燦爛笑,“您說,我認真聽…… 想商量什麼買賣?”隨性問話,猝然歇止於一顆蜜餞棗核,倏然從嘴角滑落,沾在了衣襟。

素白衣衫,即刻被暈染了一團淺紅汙漬,甚為難看。 心疼地以娟帕擦拭,半晌,漬痕不但不消除,反而呈現出髒兮兮的暗紅色。

懊喪地抬起頭,不經意對上拓跋信陵。 黑眸眨也不眨靜靜凝視我的男人,眉宇間閃過些微愕然,卻在下一瞬笑了,笑靨溫和,“呆瓜,你女扮男裝,竟未束胸?不知道男兒郎的衣衫,比女子單薄幾分?隱隱約約,似乎……”

嗯?什麼意思??

“小丫頭,過來……”輕笑,一聲低沉呼喚,拓跋信陵驀然把我攬入他懷裏。雙臂搭上我的腰,他沉穩的氣息即刻覆住了整個我,“商談買賣之前,本王先講段故事給你聽…… 與你師弟宇文氏族,有關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改錯別字。

鍋鍋、鏟鏟、我肥來了,想乃們……(捂臉)

故事的發展

“鎮國公宇文虛中,膝下共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兒。宣和元年,次女選入後宮、冊封麗妃,即後來皇二子春申君的母妃…… 而長女,則嫁入相王府,是為正妻。”

“整整三年,父皇並不喜歡性格清冷的正宮皇後,昭平氏(德妃昭平靜華的親姐姐),反而獨寵麗妃…… 集三千恩寵於一身的日子,麗妃成了眾矢之的。甚至連相王妃,於宣和三年冬入宮探視完麗妃,回到王府竟大哭一場。”

揉揉毆飛混世魔王的無敵神掌,我聽得有些走神,不禁打了個哈欠,隨口問,“哭什麼?嫉妒?”

拓跋信陵眯了眯眼,細長美眸閃出一抹玩味,而他下頷處,幾道突兀撓痕,與他凜然語氣稍有不符,“相王看在眼底,頓覺納悶。而相王妃,卻如斯回答:幼時,家父曾請術士為我們姐妹倆看命相。術士說,妹妹主貴,我主富…… 爾今,妹妹懷有六個月龍胎,倘若她誕下小皇子,必然母以子貴、冊立為皇後,我亦可稱‘大富’。”

“怪了,你又不在場,豈知相王妃所言?”皺皺鼻子,我置疑。

嗤笑,拓跋信陵仍是冷淡地開了口,“方才所述,僅為史書記載…… 然則本王的母親(溫慧妃)告之,相王妃從未哭泣抱怨,僅僅說了一句:後宮多險惡。”

(⊙o⊙)哦?

察覺到我的疑惑,拓跋信陵解釋,“當年,相王監管廷尉司,而你師父賀蘭棲真,是廷尉司四位神捕之一。他深得相王信任,能自由出入王府…… 相王妃的言論,賀蘭棲真當時在場,聽得清清楚楚。”

我茅塞頓開,“棲真師父把相王妃的言論,告之你母親?”

“不止我母親、還包括昭平靜華…… 宣和四年春,聖上下旨詔選秀女。我母親,連同昭平靜華皆列入待選名冊。賀蘭棲真曾用這句話提醒我母親,想法子避開秀選。” 無任何情緒起伏的答,拓跋信陵瞥了我一眼,晃晃空酒杯,催促,“你,還傻杵著?”

喝喝喝,喝出肝硬化,看誰能救你==# 給丘陵君斟了半杯女兒紅,我端起一碟水晶餃,津津有味平常,敦促,“繼續。”

“不知為何,關於相王妃藐視皇後的訛傳,如同空穴來風,且愈演愈烈…… 不多久,選秀在即,昭平皇後喘病複發,藥石無效。 ”

“既表關心,亦是宮中禮數,麗妃前往鳳儀宮探視。不料,竟雙雙遭遇刺客暗襲。”拓跋信陵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彷佛故弄玄虛,他放低了嗓音,“昭平皇後,被刺客一劍奪命。 宇文麗妃,失足滑入大玄池,雖腹中胎兒流產,卻保得性命。”

鑒於自己曾曆經皇位更迭一事,我倏覺不妥,亦質疑,“有人故意陷害?”

他頷首,“此事,極大觸犯皇室威儀。父皇連下三道詔令,勢必緝拿真凶…… 豈料,廷尉司三位神捕謁見父皇時,皆坦言:皇後屍身上的刺痕,為禦前行走賀蘭棲真的斷魂劍所傷。”

“廷尉獄役,更從棲真的房間內,搜出一封密信。對照寫信人筆跡,實屬相王妃。她暗中吩咐賀蘭棲真,行刺昭平皇後…… 書信亦承認,所做一切,皆是盼望宇文麗妃早登後位。”

“事態發展的後果…… ”頓了頓,拓跋信陵朝我冷冷一笑,“是相王妃,連同賀蘭棲真,被押入死牢。”

倏然沒了胃口,我把水晶餃放置一旁,“然後?”

“容成惠玥最先沉不住氣。她拉了我母親,率領賀蘭、容成、溫府眾多家仆跪在宮門外。整整兩天兩夜,她邊哭邊請求父皇法外開恩…… 容成惠玥道,自己與賀蘭棲真訂下婚約,而溫怡寶亦是相王妃的義妹,若株連九族,不但宇文氏族不保、就連容成、賀蘭、溫氏三大家族亦不保。”

義妹?

這麼說來,溫家與宇文氏頗有交情…… 難怪,丘陵君會把沼澤君帶往邊疆戰場。莫非,這二人有淵源?

“父皇被一連串鬧劇,糾纏得甚是心煩。思忖了幾天,他詔命六部,擇期共審…… 可惜,未等到六部重審,廷尉司便遭逢大火。 不僅四大神捕意外橫死,懷有兩個月身孕的相王妃,亦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