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於霜天之上的吳六一。
那雙駭然的冰瞳內,終於露出了恐慌。
刀出鞘,劃破天空,猶如靈性般繞著冰棺飛了一圈。
隨後,朝著衝向商淩仲的冷槍,疾馳而去。
一抹熒光,毫無懼色。
眼看這槍和刀就要碰撞到一起。
砰!
一聲震徹寰宇的巨響,爆炸耳膜。
“臥槽。”商淩仲捂著耳朵,放棄了持續開火的m134重機槍。
唐刀順著冷槍的槍尖,竟然硬生生劈成了兩瓣!
而其餘裹挾碎冰的冷槍殘骸,漫天飛舞。
天地之間,一切複歸安靜。
一聲鏗鏘明亮的金屬聲炸響。
那柄唐刀穩穩插入冰棺前麵三尺的地麵,嗡嗡的蟬鳴,不絕於耳。
刀身不停顫抖,散發著詭譎的綠芒。
“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容易死!你可是我們特高課的寶貝啊!愛你,蔡蘿莉!”商淩仲一瘸一拐的順著冰牆癱軟在地上。
準確來說,蔡蘿莉是沈課長親自帶回來的。
剛到特高課的時候像一隻渾身布滿鋼針的刺蝟,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不討喜,沒誰願意和她組隊。
畢竟這後背是要交給夥伴的。
可脾性向來萬金油的商淩仲,偏偏喜歡這個一開始沉默寡言的蘿莉,當然,漂亮是真的...
咳咳。
當近距離的接觸蔡蘿莉,逐漸靠近那顆被鋼鐵包裹的柔軟心髒時。
才發現這個把獠牙時時刻刻暴露在空氣的少女,也有暖心的時候。
可以為了一隻流浪貓,竭盡所能的救它。
可以一個人抬頭看著星空,直至脖子酸疼。
可以在特高課的練武室,劈上一整天的木牛流馬。
卻一如既往的冷著那張好看的臉蛋,見誰都跟欠了二五八萬似的。
所以商淩仲聽到蔡蘿莉和吳六一交談時,說我和你有過一樣的童年。
他深信不疑。
有的人對世界的抗拒表現在肢體行為,例如商淩仲。
而與偶的人對世界的抗拒則表現在內心,例如蔡蘿莉。
說到底,都是孤獨的可憐人。
就這樣。
一個絮絮叨叨,娘裏娘炮的人。
一個少言寡語,抗刀砍人的蔡蘿莉。
似乎成為了國安覺,特高課裏最詭異的組合。
第一聲冰棺碎裂的聲音響起。
一道巨大的裂紋出現在最外層的冰棺之上。
緊接著。
一聲聲恐怖的碎裂聲入耳。
而此時的冰棺,已經滿布裂紋。
砰!
巨大的碎冰散落一地。
商淩仲咬牙,探頭,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幅摧枯拉朽的畫麵,吞了一口唾沫,翻轉身體,抬頭看天,回想到第一次看到蔡蘿莉捉弄她的場景,麵露尷尬。
“兄dei,謝不殺之恩...”
冰霧散去。
蔡蘿莉雙膝跪地,披頭散發,那副本市嬌嫩欲滴的絕色麵孔,布滿血痕。
而她本是瘦小較弱的身體上,插了足足十二支冰劍!
鮮血混合著唾液從最終滴落。
蔡蘿莉抬起那雙好看,此時卻布滿頹疲的眸子,看著半空之上睜大眼睛的吳六一!
裂出一張笑容。
抬手。
輕輕摸上左肩的冰劍,伴隨著一聲撕裂肉骨的聲音,拔出,丟在地麵。
可能是切膚的痛苦讓她難以發聲,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和這個被痛苦和絕望包裹的少年。
說兩句話。
“老人和藹。”
“年輕人憤怒。”
“有時候,愛可能存在盲目。”
“欲望,也變的昭彰和滿目可憎。”
再次抬手,輕輕搭在後腰的冰劍上,又是一聲悶哼,再次被拔出一支冰劍。
牙床打顫的痛苦,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可...世界...還是充滿愛的啊。”
“幸福...一直都在你的手上。”
“可你...為什麼...選擇視而不見?”
稍作喘息,蔡蘿莉再次抽出第三支冰劍。
聽到蔡蘿莉的話,吳六一爆發出熏天的哀怨。
“幸福?你告訴我!什麼是幸福?幸福是看見姐姐被欺騙?幸福是看見忍受那個男人無休止的淩辱?幸福是周遭刺耳的誹謗和嘲笑?幸福是想見又不能見的痛苦???你不懂!你什麼也不懂!你和我一樣!你不僅被這個世界欺騙!你甚至在欺騙自己!你比我更可悲!”吳六一撕心裂肺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