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韋團兒將鼻子捂得越發嚴實了,甕聲甕氣道。
“唉,那我該怎麼走回去?”
確認這一事實後,他有氣無力的歎息了一聲,哀怨道。
當然是夾著尾巴……哦,夾著屁股走回去,再換一條褲子唄!
韋團兒雖是早有了主意,卻很善解人意的保持了緘默,免得傷害了熊孩子脆弱的玻璃心,以及嬌嫩的括約肌。
“我先走了。”
但她再善解人意,也沒有陪熊孩子繼續耗下去的耐心,畢竟她外表雖裝得稚嫩,骨子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成年人。
“你怎麼又不說‘人家’了?”
豈料熊孩子又露出了那副饒有興致的神色,而且爪子也再度揪上了她的衣領,不依不饒道:“對了,草紙沒有,那帕子總該有吧?”
什麼?!
韋團兒目瞪口呆。
為了擦臉上的汗,她自是帶了一方幹淨的小帕子出門。
但她絕不會借給他擦屁股的。
絕對不會!
“有!你肯定有!”
他卻從她的反應裏察覺出其中有戲,登時喜上眉梢,“快借我用用,我好把鞋底擦一擦,免得臭氣熏人,壞了我的心情。”
“擦……鞋?”
居然不是擦屁股,是擦鞋?
韋團兒再次目瞪口呆。
“當然是擦鞋了!”
他鬆開了她的衣領,一手掀起袍子的下擺,露出了一隻光著的腳丫,麵帶窘色,說道:“我本是心情尚可,想出來走走,然後在樹叢那邊躲一躲陰涼,一時不察,竟踩到了一坨……咳,雖然我馬上就收回了踏出去的那隻腳,但鞋底還是髒了……雖然,我不拘小節,但還是沒法穿了……可扔了的話,我就不好走回去……但留著的話,我又不好清理……”
“……”
所以,你就拿它來砸我?
韋團兒不禁對他怒目以對。
“我不是存心的。”
被她這麼一盯,他便有些不好意思,訕笑著解釋道:“之前我已經拿它在地上蹭過了,已經……比較幹淨了……況且,我之所以如此做,全是為了能留住你……誰、誰讓你非要跑的?”
喲?
居然還怪起她來了?
“哼!”
韋團兒心中的怒火更盛,抬起腳,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膝蓋上,而後看著他疼得齜牙咧嘴的模樣,覺得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遂得意的昂起頭,如一隻驕傲的大白鵝,大搖大擺的離去。
他不知是被踹疼了,還是出於心虛,總之這一回是真的任由她走了,沒有磨磨唧唧的纏著她不放。
乖,這樣子才叫懂事嘛!
韋團兒一邊走著,一邊欣慰的想道。
然後,她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腳下忽然一頓,不自覺回過頭去。
隻見他沒有齜牙咧嘴的亂蹦了,而是呆呆的杵在原地,沒有動彈,乍一瞧感覺怪可憐的。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想起他扔來的那隻踩過屎的臭鞋,她便氣不打一處來,扭過頭,繼續前行。
但沒走出幾步,她腳下便再次頓住了,然後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果然,他還是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裏,光著一隻腳,掉了一隻鞋,弱小的身軀在風中瑟瑟發抖,場麵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