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正主醒了。
滿屋子的人霎時安靜下來,氣氛就如凝固了一樣,無端透著幾分詭異。
“……”
韋團兒懷疑外祖母是病糊塗了,居然能接受那撥人十分可疑的好意,而且還想把真心待她好的馮氏給趕出去。
“嶽母,你糊塗了麼?”
不同於她的默默吐槽,韋臨風是直接把心裏的懷疑宣之於口,快步奔至床前,大驚道:“萬一他們沒安好心,那嶽母你一個人該怎麼辦?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素素隻怕會內疚一輩子啊!讓他們出去,我和素素留下來陪著你,成不成?”
“阿娘,你不要趕女兒走啊。”
馮氏也跟著走到了床前,麵色發白,哀求道。
“外祖母,我們都舍不得你呀。”
韋團兒連忙也幫腔道。
“你們都出去。”
外祖母卻絲毫不理會他們的勸阻,板著臉,又一次發話道。
馮氏驚呆了。
阿娘到底是怎麼了,不止是要把自己趕走,甚至連自己的丈夫和女兒都容不下了?
難道……她是沒聽見那個郎中曾醫治過趙夫人的事麼?
自己要不要告知她一聲,讓她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免得她過後會想不開,覺得怎麼又和趙家扯上關係了?
“喲,素姐,你不是最孝順的嗎?怎麼這會兒卻開始忤逆伯母的話了?我看啊,你是存心想給伯母添堵吧?”
馮順娘得意的欣賞著馮氏滿臉糾結的神情,幸災樂禍道。
“你們也出去。”
韋團兒早就看不慣這個言辭刻薄的女人了,正想裝著童言無忌的樣子刺上對方幾句,便見外祖母轉過頭,冷冰冰的對馮順娘等人說道。
“為什麼?”
馮順娘登時傻眼了。
“你留下。”
最後,獲得陪護資格的居然隻有老馮頭一人,連矮冬瓜舅舅都被外祖母毫不留情的攆出去了。
這是鬧的哪一出?
韋團兒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阿娘,我好困。”
但她很想去搞一搞……那個狀況。
於是她假模假式的打了個嗬欠,借故離開眾人的視線,悄悄繞到梢間的背後,將耳朵貼在一側的土牆上,十分專業的聽起了牆角。
“你可以出去了,幫我把二郎叫進來。”
但她的運氣很不好,裏頭這場會晤的時間竟是短得出奇,外祖母儼然已經是在送客了。
“你想和他說啥?”
老馮頭的聲音裏透著滿滿的疑惑和警惕。
“你無需多慮。那種事,我怎麼有臉跟別人說呢?”
外祖母的語氣透著幾分自嘲,答道。
“算你還知道廉恥。”
老馮頭沉默了好一陣子,方才陰陽怪氣的丟下這句話,磨磨蹭蹭的走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吱呀一聲,門又關上了。
“嶽母,你萬不可隨便用那種來曆不明的方子啊!我跟你說,去年這個時候,我阿娘給芙兒和蓉兒用了外頭買來的聖水,結果是黃鼠狼的尿做的,毒性不小,害得她倆昏了半晌才醒過來……”
韋臨風人還未走到病榻前,嘴裏已經巴拉巴拉的說上了話,苦口婆心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