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父女重聚(1 / 2)

不知哭了多久,阿寧脫力昏迷了過去。那群人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琉璃書院,陽光從大殿殘破的屋頂照在阿寧的臉上,阿寧臉上布滿了淚痕,眼角還有一滴沒劃下的淚,睫毛輕顫幾下,淚珠被睫毛拍了下去,阿寧睜開了眼。

是夢嗎?睜眼看著大殿門口的銀杏樹,落了滿地金黃。阿寧用力的支撐起身體,周圍除了破碎的桌椅子,還有一地被陽光照的飛起的塵,什麼都沒了。若不是手心被銀扇劃破的血痕,被血染紅的指甲,阿寧就信了這是一場夢。

哭了一夜,眼裏再湧不出淚水,阿寧蹣跚的走到門口,扶著銀杏樹粗老的樹幹慢慢坐下,阿寧歪著頭,靠著樹,半眯著眼,放出靈識遊遍整個琉璃書院,想要記住它今日的模樣,永遠刻在心裏,這滅門之仇,非報不可。

當靈識經過後山禁地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妖力波動,還有人!

阿寧撐著樹幹站起來,任樹皮碎屑壓進手心的傷口,她瘋了一樣往後山跑,顧不得使用法術,也管不了化作人形的腳被地上殘破的琉璃瓦刮傷,跑到山路口,阿寧直接化作了原型,一條通體銀白的九尾狐穿過密林,跳下山穀,一頭紮進碧綠的水潭裏,遊到底然後穿過水洞…

洞內的石床上躺著一個人,

“薛啟修…”

“啟修師兄——!你醒醒…”阿寧抓起薛啟修的手,眼睛紅紅的,幹得一滴淚都擠不出來,石床上的薛啟修一點反應都沒有。

用靈識探了一遍薛啟修的全身經脈,從內丹往外傳送妖力的幾根靈脈被震斷了,現在全身經脈裏餘存的妖力,隻能維持著薛啟修的人形還有生命,如今的薛啟修,和一個活死人沒什麼區別。

感受到離內丹最遠的靈脈末梢開始慢慢枯竭,阿寧慌了,一股腦的把自己所剩無幾的妖力往薛啟修身體裏送,

“師兄——我還沒報當年你抓我的仇呢…薛啟修…”

“薛啟修…琉璃書院就隻有你了…”

“薛啟修——”

可是自己的內丹恢複速度根本比不上傳送出去的妖力消耗速度…看著微微發亮的手鐲,阿寧想了想,取了下來。

“母後,對不起,我不得不救他…”

阿寧把手鐲放在了薛啟修的腹部,雖然隔著皮膚,但是阿寧明顯感覺到薛啟修斷了的靈脈正努力汲取這手鐲裏的妖力,雖然十分微弱,但是起碼能保持靈脈不枯竭,靈脈一但枯竭,整個人就…

也許千百年後,這靈脈也能續上吧。

阿寧在洞裏一連待了三五天,洞裏沒有日夜,全憑照明石的光照亮。到底是多久,阿寧也不知,因為阿寧一直在睡,她不願意醒來,太痛了,有時候記憶力好真的不是一件好事,這近四百年的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阿寧的腦海裏飛快的轉,一張張笑臉,出現,然後破裂,耳邊他們死前的哀嚎還在不斷的重複著,好像在控訴阿寧的無用,埋怨阿寧的無能…

阿寧還是衝破了夢魘,醒了過來,“無論你們是何方神聖,我窮盡一生也要找到你們…”憑著滿腔的恨,阿寧站起來了,給薛啟修留下了一個留聲錦囊,結上一個小小的結界,阿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禁地。

阿寧正往山門口走去,現在隻能回宮了,身體太虛弱,如果再有人來犯,根本沒有對抗的能力。山門口浩浩蕩蕩一行人,為首的男子高大威武,不苟言笑。

“寧寧?”

是舅舅…“舅舅——!”

看著無人看守又失了結界的山門,阿寧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行行血印…

“寧寧!怎麼了?”國舅一把衝上去抱住了搖搖欲墜的阿寧。用指尖探了探阿寧的脖頸,發現妖力幾乎耗盡,靈脈裏所剩無幾的妖力到處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