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問他一聲,原本淡色的嘴唇似被紅酒沾染到了,變成了剛熟的櫻桃色澤,紅潤地誘人:「醒了?」
鹿照遠:「……嗯。」
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過久了,祝嵐行有些疑惑地看了人一眼:「怎麼?」
「沒怎麼……」鹿照遠說,「我們上飛機了?能看看窗外嗎?」
當然可以。
祝嵐行一抬手,開了舷窗上的遮光板。
躺在床上的人一下子下來了,幾步到了他的旁邊,透過小小的窗戶向外看去。
藍天在上,白雲在下,還有遠處一輪金日的太陽,懸掛在雲端之上,輝映著翻湧的白雲,如同燦爛的天堂之門。
鹿照遠著迷地看著遠處。
這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
第一次乘坐飛機,就是飛往異國他鄉,一個自己不認識也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城市。
唯獨的同伴,就是……
「祝嵐行——」鹿照遠轉過頭,想將內心的興奮期待感謝,以及擺脫種種束縛的自由感,全部一股腦兒的告訴自己的同伴。
他們離得太近了。
這一下轉頭,鹿照遠的眼裡全是對方的麵孔。
剛剛看過太陽的眼睛看什麼都蒙上一層黑昏,但黑昏的邊緣,又染了明亮的彩虹似的光圈,他呆了一下,抬起手,想要揮去眼前的昏暗,可抬起的手,先碰到了祝嵐行的側臉。
鹿照遠其實還沒來得及感覺到什麼,可心臟就是在這時候跳破了三位數。
他閃電般收回手,退後兩步,在祝嵐行的床上正襟危坐。
祝嵐行:「?」
他張口要說些什麼,就見坐在床沿的人定定看了自己兩秒鐘後,手足並用,退後到自己的床上,再伸手往牆上一按,又一聲的「嗡」,隔板重新落下來了。
祝嵐行:「……?」
難道……
祝嵐行略帶遲疑地想。
鹿照遠有高空恐懼症?要不然怎麼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床邊,略等了等,掐著對方差不多能夠舒緩下來的時間敲響了隔板。
「你還好嗎?」
隔音板放下來了。
鹿照遠就靠在隔音板上,對方敲在隔音板上的那一下,像敲在他的身體上。
他有點慌,又不知道為什麼慌。
「……還好。」
「要我過去嗎?」祝嵐行又問。
「不,不用。」鹿照遠飛快回答。
「那你,」祝嵐行試探,「再好好休息一下?」
「嗯。」
祝嵐行坐回了原位。
他感覺到腕上的手鏈震動了下,抬起來一看,看見上邊的電量突突地跳,從80%一路飆升到了100%。
祝嵐行:「……???」
這下,祝嵐行也開始迷惑不解。
*
這一趟從國內到國外的行程,足有十多個小時。
等兩人再從飛機上下來,已經是全新的國度和全新的一天了。
長途旅程總是令人疲憊,祝嵐行先和鹿照遠去了球隊指定的酒店,鹿照遠有訂好的房間,祝嵐行則自己開了一間房——隔壁沒有房間了,所以他開的是鹿照遠房間上兩層樓的套間。
鹿照遠先把自己的行禮丟進房間,就陪著祝嵐行上到樓上的套間來。
兩人開了門,差不多六七十平的空間出現在麵前。
鹿照遠感慨一聲:「從飛機上下來以後,看哪裡都寬敞得讓人安心。」
「之前我來回德國的時候也覺得無法忍受。」祝嵐行對於這一點倒是很贊成,「可是路程在這裡,你也沒什麼辦法。」
他們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轉到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