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正正」走過去,「光明正大」揉揉鹿照遠,不是挺好的嗎?
反正,昨天鹿照遠才給了他免死金牌。
他略帶促狹。
「一如既往當兄弟」。
*
窗外的風景根本沒有進入鹿照遠的眼睛。
鹿照遠真的有點煩惱,自從淩晨時候想明白開始,他就陷入了這種又亢奮又焦慮的狀態,連上午和父母的對話,都不知道到底談了些什麼,好像一個走神,對話就結束了,他就該準備上學,父母也該準備上班了。
仔細想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
既然媽媽沒有冤枉我,和她繼續吵架顯然不合適,但聽她的,也不可能。
以後大可把交談的時間放在上午,哪怕有再多的話,說到了時間點,也得結束……
鹿照遠短短分神,注意力再度集中到自己和祝嵐行的事情上。
他第1001次咒罵自己。
明明昨天在說話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為什麼要還繼續說下去?還越說越正直,話都說到「兄弟」的份上了,就算祝嵐行本來有什麼想法,也被自己說萎了。
何況祝嵐行本來就沒有什麼想法呢!
他考慮過直接衝上去,對祝嵐行進行表白,是死是活有個結果。
畢竟……對方還要充電,也離不開自己,咳。
完全字麵意義上的死亡沒懲罰,活著就是賺。
但仔細衡量得失,又覺得不妥。
昨天白天,當著老師的炸了一通,昨天晚上,又當著祝嵐行的麵炸了一通,全方位的豎立了自己鋼鐵直男的形象,現在衝上去表白,失敗了也就算了,就怕產生更糟的結果,讓祝嵐行以為自己是為了和家長老師對著幹,家長老師說什麼不行自己非要幹什麼,自己衝動彆扭報復性極強而且對待感情毫不認真。
鹿照遠想了半天,實在沒明白明明一手好牌,為什麼被自己打糊成這個樣子。
但是打牌麼,隻要繼續打,牌麵總能重新抓。
現在的當務之急,先洗刷一下自己的形象,讓這件事情趕緊過去。
順便在等待事情過去的時間裡,沒事就和祝嵐行挨挨蹭蹭並調查對方對對象的要求,讓大家對這種親密習慣成自然,直至水到渠成針對性地告白成功……
鹿照遠於千頭萬緒中理出了一條可行思路,也不發呆看窗外了,立刻收回視線,暗暗瞟了眼祝嵐行,結果正和祝嵐行看過來的目光撞上了。
他們對視一眼,都微微勾起嘴角。
笑容中,各有深意。
*
這天中午,鹿照遠照例帶著球隊訓練,祝嵐行也照例坐在休息棚裡寫卷子,但隻寫了大概十五分鐘,他就至少聽見鹿照遠在場中喊了100句話,大體是哪些球員去哪些位置。
過去鹿照遠也會喊,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頻繁。
祝嵐行抬頭看向場中。
實驗中學的校隊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一旦學生上了高三,無論在原本的隊伍裡擔任什麼位置,都要卸下職責,退出隊伍,專心致誌為高考做準備,一些成績不好的學生,還會在高二下的時候就退出校隊,提前開始查缺補漏。
這次開學,足球隊也退出了三個學生,並補進來了三個一年級的,暫時無法磨合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所以鹿照遠來回跑動,不厭其煩地講解站位的要點。
但足球是個集體的運動。
如果運動中有些人不太配合,或者僅僅消極怠工,立刻能夠打斷整個隊伍的節奏,讓一個本來很流暢的機器裡的齒輪全部生銹,哪怕隻轉動一下,也能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祝嵐行一瞬間知道了這些人為什麼會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