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及笄(1 / 2)

他可記得自家妹子打小不愛紅妝還武裝,就沒見她拿過幾次繡花針。

以前初學女紅時,手指被針戳一下,就痛地大叫一聲,以博得母親的憐憫,平日裏跟著父親舞刀弄槍,打到身上紅腫生淤,也一聲不吭,被針戳到後,眼淚像不要銀子似的往下掉。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在她學了四五日之,每根手指上都被戳了好幾個針眼,田氏實在不忍心,便沒讓她在繼續下去。

“不若考慮送些其他的?”金戈看著宴然道。

“送這個便極好。”宴然目光一片堅定,“隻要是我親手繡的,哪怕把鴛鴦繡成了野鴨子,想必元思心中也是歡喜的。”

“你怎就如此篤定?”金戈無奈看著妹妹,即便他知曉宴然與趙元思情同姐妹,更知曉女孩子心思最是細膩,那又是於她極為重要的生辰禮,到時宴然若果真當眾送上這麼一份禮物,不知其他的小娘子看了之後,心裏會怎麼發笑呢。

“就憑她是趙元思!”宴然衝兄長皺皺眉,“大哥,你實在討厭。不願幫我就罷了,好不容易想出一個點子,你又覺得不妥。”

說到這兒,她歎了口氣道:“若元思實在不喜那份禮物,想必也不會生我的氣。”

一邊小聲咕噥著,一邊帶著丫頭往自個兒院子裏走。

金戈看著妹妹背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回到院子,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後,他卻有些睡不著。

輾轉反側良久後,他騰身而起,掀被下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待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他已經身處庫房,手中拿著一把雖稱不上削鐵如泥但也十分鋒利的砍刀,和一個半人高的木樁。

他看著自己懷裏抱著的木樁和手中拿著的砍刀,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澀,他任命般地用刀刨下木樁的樹皮,並將表麵打磨地光滑又整潔。

做完這個工作後,他放下光溜溜的木樁和砍刀,回到房間。

這一次幾乎是頭才沾著枕頭,就昏昏然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金戈足足比以往早了一個時辰起身。

他懵懵然地坐了會兒,便任命般地穿好衣裳,洗漱完畢,去往庫房裏繼續昨晚未完成的活計。

不知過了多久,鐵錘扣門喚他用早膳。

他拿個包袱皮將木樁裹了,匆匆扒了幾口早膳,就騎馬往西山大營趕去。

宴然醒來,聽到寒月稟報金戈院子裏的動靜,麵上帶著微微笑意。

大哥既已決定將木樁帶到營地裏去,就一定會利用閑暇時間,雕刻出一頭這世上最英俊的木馬。

她坐在桌案後,用筆畫著圖樣,片刻之後,一個騎在馬上,裙踞隨風飛揚的少女形象躍然紙上。‘

她在金英的幫助的下,給圖樣配好色,並請金英描好輪廓,而後穿針引線,按部就班地縫著。

金英本以為宴然不過一時興起,誰知她竟真的耐下性子,老老實實坐了一個時辰,低著頭一陣一線地認真縫著。

她與寒月看著這一幕,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以往又宴然哪耐得住性子做這些事,終究是在發生那件事後,便連性子也變了......

宴然前世也不喜歡女紅,在發覺自己身懷有孕後,才生出重拾繡針,為肚中孩兒親自做幾件衣裳的想法。

即便如此,她也沒繡地多好,倒也習慣了用些針線來打發沉悶而無望的時光。

如今她安靜恬淡地坐在那裏,手中拿著針線,不甚舒念卻分外認真地繡帕子的模樣,竟讓金英和寒月瞧出了些許寂寥。

下午,宴然總算放下繡繃,但也沒閑著,繼續坐在桌案後抄寫醫書。

這樣持續數日,總算在趙元思生辰前一日,繡好一扇屏風。並請木工師傅裝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