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謝斬流打斷他的話,眸色平靜顯出刻意的溫柔。他必須克製自己,否則他會把何千裏打暈鎖在屋子裡,讓他從此以後雌伏身下、為他生兒育女,半點惹人惱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吐出愉悅的呻|吟。
謝斬流不敢再想下去,他可不是何千裏以為的那個光風霽月的太玄宗雲霄真人。他是謝斬流,是遠古聖獸太陽燭照,向來隨心所欲、甚至是恣意妄為。不過是活的年歲久,對世間萬物失去興趣才看似冷漠鎮靜。
謝斬流遞給他酒盅:「很久沒一起喝酒,我釀的酒,埋在地下百年。今天開封,你要喝嗎?」
何千裏好酒,自然不能錯過。他矜持了小半會兒,便拿過酒盅,席地而坐。揭開酒封,酒香撲鼻而來,飄香十裏一般。
何千裏在酒盅壇口扇了扇,聞味道,隻覺得要被那酒香醉倒:「這叫什麼?」
「百日醉。」
「好名字。」何千裏大讚一聲,倒不是因名字多附庸風雅,純粹因這酒既叫百日醉那便是能醉百日,可以醉上百日的酒自然是好酒。
仰頭喝了一大口,回味無窮,果真是好酒。
何千裏抱著酒盅很快就喝掉半盅,然後聽到謝斬流輕聲說道:「我不會跟霓鴻結為道侶,我已經有認定的道侶了。」
何千裏有些醉了,腦袋昏沉沉,下意識的問:「是何人?」
「我心裡的人。」
何千裏愣了好久,點點頭:「哦。」又抱著酒盅思考良久,問道:「你心裡的人是誰?」
「正在我眼裡。」
何千裏抬頭看進謝斬流的眼睛,在裡麵看見自己的眼睛。他愣了許久,抱起酒盅繼續喝,喝得醉醺醺,身體有些發熱。
他聽到謝斬流在他耳邊說道:「這酒叫百日醉,也叫合巹酒。我聽說人間洞房花燭夜都要喝合巹酒,意即成婚,從此以後白頭偕老,永不分離。這酒我釀了十幾壇,藏在地底下百年。百年前我在司命宮看到自己的姻緣,想了許久,釀了十幾壇百日醉,埋在清都峰的竹林下。我不信司命宮的姻緣,但也想要是真的話,也許有一天能讓這酒重見天日。如果不能,大概就是長埋地底,不見天日了吧。」
何千裏隻聽到最後幾個字,搖頭晃腦道:「暴、暴殄天物。怎、怎可長埋地底?你要是不結姻緣,也可讓與我。」
「所以它開封了。」
何千裏愣住,偏過頭訥訥無言:「哦。」
「你醉了嗎?」
「沒、沒醉。」實際上醉了。何千裏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醉了。的確是醉了,醉在酒香裡。
謝斬流說:「這酒,是成親時喝的,就是給有情人喝。有情的人喝了,才會醉。沒有愛人的人喝了,如同喝清水,無滋無味。」
何千裏手一鬆,酒盅掉落。謝斬流接過酒盅,直勾勾的盯著他:「千裏,你心裡有情。」
他俯身,抱住何千裏,吻上他的唇,輕聲呢喃:「千裏,你心裡有我。」
何千裏懵懵的,腦袋像塞進一塊大石頭,堵住他所有的思緒。然後石頭突然炸開,把腦袋炸成一團漿糊。他無從思考,發現謝斬流喝下百日醉,然後借唇齒交纏時渡了過來。
酒香在鼻間縈繞,根本無法掩飾,如同心裡的情意。
何千裏閉上眼睛,手指抓著謝斬流的青衣衣袖,用力得指關節泛白。
酒是好酒,能醉天下有情人。
罷了,醉就醉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忙,晚上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