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打算走嗎?”
身後,厲千尋的嗓音,驀地響起,將意識逐漸枯萎的男人在那一瞬間拉攏回來。
他的聲音,倒是令他有片刻的滯凝。
墨霆謙的視線看著床上那抹背對自己的白團,不禁焦灼緊蹙。
這並不是他願意看見的場麵。
可既然當初有過約定,那麼,他也要說到做到,霍寒說出的話是怎麼樣的,他就要按照怎麼樣去做。
“別急。”
一聲淡淡的否定,直接將氣氛穩住,過多的言語,也及不上此刻的沉寂。
他的呼吸沉澱了好一會兒,胸口之處,充滿了壓抑,隨後,“我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她。”
他豎起一根手指頭,眼見著她不想再見自己,但想盡辦法,還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便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許,這件事,能讓你記起過我?”
熟睡中的女人赫然睜開了眼,隻不過,依舊是背對著他,沒有看清她此時的突然眨眼變化。
他感覺到了她醒過來了,更準確來說,是一種心靈的直覺。
就跟料定了一樣,篤定的語氣接著開口,“霍寒,我知道你醒過來了,我要說的,不是為我自己狡辯,我現在知道,你對我誤會很大,跟我走,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考慮一下。
你爸爸他醒過來了,就在前幾天,現在,他很希望你早些回去。”
聞言,霍寒的雙眸霎時間改變,猛的起身,整個人,就跟是聽見了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說什麼,我還有爸爸?”
記憶中,所剩無幾,爸爸這個詞,她好像很陌生。
哪裏突然之間就冒出一個爸爸來了?
霍寒有些束手無策,重新坐回床頭,戒備的看著墨霆謙,似乎在審視他話裏的意思,究竟有幾分真假。
如今,他所說的話她都得經過大腦重新思考一下,不能直接就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個道理,在她眼中,他現在就是個滿口胡話的男人,怎麼配擁有最好的信任。
但是這樣的表現,與反常,著實是讓墨霆謙倍感挫折,他深不知,原來,在她心目中,他還沒讓她刻骨銘心的信任過。
即便一個人的記憶會被抹去,但是,一些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影子,是不可能短短數時間就完全連根拔起,那些東西,至少要隨著六七年,等蛻變完後,才能完完全全喪失掉記憶。
科學上說,忘記一個人,隻需要七年,因為七年,是一個輪回,每個人身上的新陳代謝,千千萬萬個細胞的縮水脫節,都是在這七年完全流失掉。
這如今,短短幾日,就將他忘的幹幹淨淨,他過去,也真是太不夠注重對她的了解。
受傷的心靈在胸口之處,隱隱作痛。
他垂下眼眸,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前些時日,我發現,你的好朋友,唐小柔告訴了我,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他現在在家安心等你,日日盼望你能回去,所以,今天,即便是你不肯和我待一起,但是看在他的份兒上,能不能和我……”
他又有些希望的伸出一隻手,朝著她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