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見他?”
厲千尋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霍寒繼續剛剛的話,“當然,爸爸是我爸爸,我怎麼能不去看看他?”
按理來說,她的話再理所當然不過,甚至,可以說是人之常情。
看望自己的父親,這樣平常的事情,但是,在他問話後,這句話,忽然變得好像有些不一樣。
“別去,嗯?”
聲音是溫溫和氣的,好像很耐心的勸慰她做一件是錯誤的事情,實際上,話裏溫柔的外表,包含的威脅,卻是讓女人不容置喙。
無法拒絕他的深意。
皺眉,她的視線明顯晃了晃,嘴角略微抿著。
嚐試詢問:“為何?那是我的父親,我怎麼能不去?”
“如果你心裏有我,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再深入。
雖不直接,但是,意思不言而喻,霍寒雖然失去記憶,但是這話裏拐著彎的意思,她還是懂。
是個失去記憶的笨蛋,不是個事事不知的傻子。
“可是,你讓我不去看他,這不是很奇怪嗎,好歹他是我親生父親,醒過來了,我不應該第一時間……”
他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但是那邊,別去,聽話。”
再次的不容置喙,讓霍寒頓時雙手失措。
她該怎麼辦,真的不去嗎?
可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怎麼能不去看護。
“給我個理由,行不行?”
霍寒想試圖從她手裏得到什麼解釋,至少,讓她覺得,在他臉上,能有跡可循。
好像墨霆謙與自己父親有隔閡的這件事,有很大的原因,他不說明,那她自己說清楚,總行了吧。
厲千尋緩緩的握起了她的兩隻手,箍在了手掌心,“我說過,這件事,我會跟你解釋,但是,給我點時間,讓我有足夠的語言,跟你說清楚,現在一切都很倉促的進行著,事情一旦錯誤的開口,隻會越描越亂。”
她被與他深深的對視雙眼,兩隻眼睛,就是進入人內心的介質,這般坦然,沒有任何掩藏,內心,瞬間被看穿。
“我做不到讓你在意識尚未明確的狀態胡說胡有理,你會被我帶彎,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在清醒的時候,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好嗎?”
撩起她的下巴,他眯著犀利的眼神,褪去了那層冰寒的浮光掠影,留有柔意,讓霍寒,不得不點頭答應,“好吧,我……可以。”
………
門外,是狹窄的長到忘不見盡頭的走廊,迂回的拐角,一排的拳頭手印,鮮血淋漓的拍在門板上,一拳又一拳,包含了男人深深的不甘。
“嘭!嘭!”
兩拳,又是驀地朝門板上重重捶擊,他的胸口,滿腔怒火澎湃,兩隻拳頭定格在了門板上,嗜血的目光,陰沉駭然。
那深邃的兩隻眼底像終年不見天日的枯井,無盡深淵,幹涸而幽幽發冷。
直到,他忽然全身一泄,轉身背靠門板,像一個失去希望的絕路人,緩緩,滑下地麵,無力的承受一切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