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她墮胎過?”
聲音由一開始的漸漸冷清,到越來越像風拆開過後的猙獰,一點一點滲透在了沈之愈的心髒之下,那股強勢的寒冷,猶如風,注射並入進他沸騰的動脈,他的血液,猶如被點燃的岩漿,迅速回流全身上下,那令他感覺到此時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麼的煎熬。
他難受,這是自然,因為這個消息,明顯是打擊到了他,沸騰至全身的驚恐。
脖子被一隻無形的手遏製了所有的呼吸,那般的痛苦殘喘。
墮胎?他真的從來都沒想過這兩個字,甚至是根本不相信,這兩個字,竟然會發生的這麼突然徹底。
這是壓垮她全身的一根稻草,所以,讓她那麼的絕望,最後乃至於尋死導致了自己的自殺。
沈之愈忽然覺得,一切的聯想,簡單到了不用腦細胞就可以分裂出的跡象,該有多諷刺可笑呢!
而他過去,竟然就這麼沒有任何的懷疑,甚至是隨心所欲……
“啊!”
一聲從胸腔發出的宣泄,是屬於沈之愈內心深沉最陰暗,也是最柔軟的地帶,那麼的痛不欲生。
這一聲的呐喊,究竟遲到了多久,才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狼狽?
然而,當事實已經出現在了所有人口中,那抹最後的絕望,顯然已經微不足道,沒有再任何存在的意義,和一個陌生人同時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消息,這種滋味,不是誰都喜歡的,尤其,是當看著眼前的人告知自己的這個消息,是用來諷刺自己時。
那聲音,幾乎足以淹沒最後所有的倔強與堅定。
沈之愈朝著天空呐喊,朝著大海呐喊,過去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今天才知道這一切!
這一次注定了他徹底的要失去她了,如果傷心流淚,能換換回來一個人,那麼這輩子,他為那個人流幹眼淚,又如何!
他隻要他的念念回來!!!
淚水已經不知不覺灌入了沈之愈的眸底,濕潤的星光,朦朧了他平日裏無比陰森又懷具邪佞的雙眼,英俊如斯的雙眸,濕潤的睫影,沾染雙層濃密的睫毛上,閉上眼,又是兩道清潤的淚閃落,在雙眉褶皺期間,全都是他深沉的焦慮,那麼的痛苦,難過,以至於幾乎要斷絕他所有的後路。
難以接受。
真是能諷刺進家門了!
沈之愈的喉嚨在不斷收緊,顫抖緊張的感覺,他握住自己的雙手,已經到了難以窒息的地步,帶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會畸形發展到現在的境界。
良久,當他的眼淚掙紮在眼角,閉上雙眼,落在鬢角兩旁,卻是剛高高昂起頭,看著天空時,一片深陷泥潭的危險,又蓄勢待發。
聲音有些難受,“那個人是我,是我逼的她最後離開了我。”
墨霆謙自始至終都是看著他,在他痛快的將那些話說出之後,便沒有再發任何聲響。
“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為什麼!”
他衝了過來,直接雙手按壓在了墨霆謙的雙肩上,兩首並立,凝視著他,那股陰暗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壓垮,壓迫的力量傾注在了墨霆謙的肩膀之上,兩個人,彼此望著彼此,針鋒相對。
然就在這一瞬間,墨霆謙終於是還是沒能一直沉默下去,隻淡淡看著他,說了兩個選擇,“第一,如果你還有最後的良知,把你這些年來所做的,所想的,全部都告訴警察,你的手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第二,這是在第一的基礎之上,如果,你沒有去做,我會親手幫你解決了這一切。”
聲音幹脆利落,沒有拖泥帶水。
然就是如此,在兩者之間,誰也權衡不出一個最後的結果。
沈之愈的最後決定呢?
沒人知道,他自始至終沉默著,沒有多餘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