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一個學期的室友,充其量還有數次的玩伴。

因為名字的關係,三葵常常被人誤叫為她最討厭的“芥末”。

偏偏美緒一眾朋友特別鍾情芥末這個稱呼,連帶暑假在跡部家別墅時她也被冰帝知情的男生嘲笑一番。

當然,七海的堂哥忍足侑士自是主謀之一,所以三葵也了解七海對他的厭惡感從何而來。

卻不想暑假間會從亂一眾口中得知美緒留院觀察的消息。

東京綜合醫院院長和跡部家及忍足家也有些交情,三葵倒是很輕易把美緒的資料到手了。

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同等,或更多的代價。

而三葵得悉美緒病情的代價,就是從此不去看美緒。

她承認,她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去的美緒。

還有會到處傳播病菌的美緒。

真是的,她還真的把美緒當成了類似生化武器的存在。

因為了解,所以才畏懼。

這句話,從來不會出錯。

九月(2)

美緒走的那天,天氣意外地晴朗。

日漸虛弱的身子,已經撐不住了。

不二撫摸著白淨的床單,那上麵仿佛還留有美緒的體溫和味道。

陽光悄然地從窗隙擠進來,卻失望發現近日來一直在沉睡的女孩不在。

也許,這當兒的她,已經微笑著向天堂奔去中。

不二的手指,最終把床單微微弄皺了。

看起來像是前一刻還有人躺在上麵,這會兒隻不過剛起身去了廁所。

美緒的病來得太突然也太激烈,三年後的病發勢如破竹地摧毀了美緒的身體機能。

留院期間,連美緒的主治醫生也沒說什麼有治愈希望之類的話語。

隻是單純地希望,美緒的最後,是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度過。

昨日的談話,依稀還在不二腦中徘徊,舍不得提起離去的腳步。

突然睜眼的美緒、突然想看日落的美緒、靠在窗邊的美緒,還有淡淡說著話的美緒。

一如那燭火的最後,霎那燦爛,隨即油盡燈滅。

——呐,不二哥。

ね、不二に。

——什麼?

なに?

——我想去看巴黎鐵塔。

パリの鉄の塔、見たいです。

——好,一起去。

はい、一緒に行きましょう。

——呐,不二哥。

ね、不二に。

——什麼?

なに?

——我想吃燒烤。

あぶり焼きます、食べたいです

——好,一起去。

はい、一緒に行きましょう。

——呐,不二哥。

ね、不二に。

——什麼?

なに?

——我可以,叫你周助嗎?

周助、そんなに呼んでいですか?

——好。

はい。

——呐,周助。

ね、周助。

——什麼?

なに?

——夕陽,好漂亮。

夕日、美しいだね。

——嗯,說的也是呢。

えん、そだね。

——呐,周助。

ね、周助。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