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這樣的底氣,把趙容華培養成了這樣的咋咋呼呼沒點架子的脾氣。不是蠢,隻是天性如此。

加文沒有過多的回複。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

林嘉遠在隊伍一解散的時候,就第一個衝回了宿舍,他速度極快,平時走路得半個小時的路程,他跑回來隻用了四五分鍾。

世家子不愧是世家子,普通學生帶上兩套軍訓服輪流換就頂天了,林嘉遠的空間紐裏簡直裝了一個衣帽間。

他洗了個澡,換了一套靛青色的衣服,看著隨意做工卻十分講究。整個人氣質煥然一新,和其他一看就是剛軍訓完的野雞一點都不一樣。

林嘉遠烘幹了頭發,然後隨手拿起了放在書桌前的折扇,這一次,他帶著的是檀香木。如若打開,木片上雕刻的圖案湊在一起,是一副春日夜宴圖。扇風的時候,還有暗香浮動。

這是他特別喜歡的一把扇子。

就在他準備妥當即將出門的時候,宿舍門傳來了敲門聲。

“叩叩叩。”三聲,然後停了下來,極為規矩。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的分配係統出了什麼毛病,林嘉遠住的臨時宿舍,除了他都是平民。每個開門都是咋咋呼呼的,還經常鬧騰到大晚上。其中還有個喜歡音樂的,帶了一把琴,每天都要彈上一段亂七八糟的家鄉的小調。

林嘉遠一開始還忍著,後來沒忍住,把宿舍裏的人都教訓了一頓,終於換來了耳根子清淨。

所以,這群人,大概是不會這麼斯文禮貌的敲門的。

林嘉遠抿了抿唇,對來人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等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邱瑜。

林嘉遠的臉上掛起了一個微笑,耐著性子輕聲詢問:“怎麼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邱瑜站在門口,在看到林嘉遠的時候,他一張如玉般的臉從耳根子處開始泛起了紅色。

“不是……隻是給你發消息你兩三天都沒回我……所以我來看看。”邱瑜小聲解釋。

林嘉遠不假Θ

“等等。”

林嘉遠在此時收起了扇子,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加文麵帶疑惑的看向了他。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他若有所思地說著。

“是嗎?”加文連語氣都沒有這麼變化,他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臉上多了一點驚訝,好奇的詢問,“像誰啊?”

林嘉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在心裏默默的回答。

……像一個死人。

“像我一位堂兄。”林嘉遠眯起了眼,“他父親犯下了叛國罪,林閥沒能保下他父親,家裏的長輩看他可憐,於是領養到了身邊,和我一起修行了幾年……後來司法部查案,還是受到牽連,被判了流放。幾年前,我收到了消息,他遇到了礦難,已經死了。”

這就是林嘉遠的所有解釋了。

“……啊。”加文一愣,然後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您……節哀。”

“我們兩個當年關係很好……”林嘉遠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與此同時,不動聲色地上前了一步,“我最初學的武技都是他教給我的,他學什麼都很快,我特別……仰慕他。”

所以你的仰慕……就是跑去造謠和告密,

哪怕那的確是他的真實想法。但是他可從來沒跟人透露過。

小小的少年哪怕嘴裏咬的滿口都是血,也不敢透露一點的仇恨和委屈。

因為他還沒來得及長大。

“那真的……太可惜了。希望您節哀順變。”加文似乎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於是麵露哀悼,語氣沉痛。

林嘉遠沉默了一會。

他突然發問:“你現在是幾階?”

“開學的時候剛升到了一階!”在提起這方麵的時候,加文的表情似乎活躍了不少,“之前感覺修煉太慢了,所以想用能源石試試能不能突破到二階……雖然考機械師資格證不需要階位太高,但是階位越高加分越多。

等到四階附加分就是滿分了,我準備在畢業前升到四階,然後就去考機械師,考完證就可以去應聘掙錢了,機械師還挺能掙錢的!”

對於平民出身的家庭,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氣氛突然沉默了一下。

林嘉遠在此時突然笑出了聲,是那種極其奇怪的嗤笑聲。

像輕蔑,還像嘲笑。

隻有林嘉遠明白,那聲嘲笑是給他自己的。

他的心在一瞬間好像沉到穀底。

“那祝你早日到四階,”他的微笑慢慢斂起,連聲音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

遠處,宿舍樓頂樓的陽台。

邱瑜站在陽台邊緣,多虧修煉強化了他的五感,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對麵樓下的兩個人是誰。

他本來隻是想出來透透風,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邱瑜的心裏幾乎是紮心一樣的疼,他的眼眶不知不覺通紅了一片,手裏還握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