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元帥會不會答應……
一直等這群人道理說的差不多了,懷玉這才緩緩開口:“那副校長是打算怎麼處理呢?”
林劍鋒被點名,頓時眯起了眼,他摸了摸自己蓄起的山羊胡,微笑道:“我認為,那段信號異常時間的分數不該計算在內,畢竟積分賽從燭九陰出現的時候就緊急暫停了。”
懷玉長長地“唔”了一聲,微笑道:“有理。”
“瑪雅判定的分數從來沒出錯過,你們世家門閥的學生是學生,其他學生就不是學生了嗎?”童謠教授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如果可以人為幹預分數判定,那是不是以後每次有平民學生分數過高,就可以判定他的分數造假?長此以往,深藍軍校還有什麼公信力?”
童謠也是從平民一步步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他比在坐的其他任何人都更知道平民學生的不容易。
加文這個小隊裏,雖然有三位都是世家子弟,但是除了卿儀外,都是小門小戶。靠祖上餘蔭,勉強有個世家子的名聲。家裏空有爵位,實際上還不一定有商人闊綽。
宋謙一言不發。加文是他的學生,卿平正是他當年一起讀書的同學;他自然是希望加文的隊伍能得到第一的……不過,這件事說白了,還是看誰拳頭大。
他其實也無能為力。
懷玉繼續點點頭:“說的對。”
他站了起來,掃視了在場的人一圈,攤開了手,表情是說不出的雲淡風輕:“既然大家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丟骰子吧。單數不改,雙數改。如何?”
“……”
此話一出,會議室裏半天沒人開腔。
畢竟,這樣子決定,實在是過於荒唐。
懷玉還是笑著的,卻隱約有人感覺到,這個麵容俊秀的將軍是動了點火氣。
“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搖了。”
懷玉接過了副官遞來的骰盅,不急不緩地搖了起來。
骰子在盅裏發出了幾聲脆響,懷玉放下了骰盅,看都沒看這群人一眼,轉身離去。
隻餘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良久,坐在懷玉身邊的宋謙咳嗽了一聲,打開了骰盅的蓋子。
這枚骰子隻餘下了一個1,剩下五麵全都成了齏粉。
若論拳頭大,區區一個軍校怎麼比得過軍部。
……
如果加文能活著回去,那麼等待他的就是深藍軍校積分賽可觀的小組第一名獎勵。
但是很可惜,他現在在數百公裏的地底,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加文沒有說話,卿儀借給他的匕首被擊飛到了水裏,他的表情上滿是戒備。
坐在樹前的男人微微笑了笑,抬起頭看向了加文:“你看上去很緊張。”
……要是你麵對一個一看就是關底BOSS的人物,那你很難不緊張。
“我叫東臨。”
他抬起了手,背後巨大的榕樹深埋進地底的根係也在此時抬了起來。
潮濕陰冷的樹根搭在了他的肩上,加文想掙開,卻完全動彈不得。樹枝壓著他,就像是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迫彎下了腰。
這株樹根壓著他的位置很巧妙。
既沒有強迫到不得不跪下的地步,卻也讓加文抬起頭的時候,剛好和東臨平視。
東臨的眼眸已經恢複了正常,神情間還有一些溫柔:“混血啊。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口音也十分晦澀,加文必須要集中好精力才能聽清這個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大概是許久沒見到外人,東臨絮絮叨叨的,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我的領域隻有同族能進……我還以為我們的戰士已經收複了故土,看樣子是沒有。”
“不過有人來也好,能告訴我現在是星元曆多少年了嗎?”
加文沉默了片刻,然後,回答道:“1417年7月23日。”
東臨的臉上露出了一閃而逝的驚詫,然後迅速地變成了釋然。
他歎息著說:“原來已經過去九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