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突然敗了?
皇城內,聽聞前線噩耗,李錚當場吐血不止。第二天傍晚才慢慢轉醒。
清醒後,李崢連姚重華都沒召見,而且在帝國的廟堂裏,獨自坐了一宿。
他坐在殿內,帝國高宗皇帝和太宗皇帝的牌位,就在最上麵看著他。
帝國的高祖皇帝出身在黑暗動蕩的年代,勵精圖治,南征北戰,和趙閥的先祖共同創立了帝國。
帝國的每一寸土地,都堆滿了先烈的屍骨。
當年這倆人對帝國的貢獻不相上下,互相謙讓不下,於是決定投骰子決定皇位,高祖皇帝比趙閥先祖大一點,當了天子。於是才有了“李與趙閥共天下”。
其實那時候大家都到了聖階,控製骰子的點數輕而易舉。說白了,還是趙閥先祖讓著他。
李錚看著開國皇帝的牌位,忽然之間就老淚縱橫。
“您的祖訓,說‘上至帝王,下至黎庶,皆必尊之。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他的聲音時斷時續,近乎崩潰,“可是老祖宗,現在朕又該怎麼辦呢?朕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帝國動蕩不堪,百姓流離失所嗎?”
“朕十二歲登基,二十歲親政。至今一百六十年矣。我知道自己不是當皇帝的料,奈何父皇隻有我這一個兒子,我不得不戰戰兢兢坐上皇位。”
“這一百多年,我沒有一天落下過早朝。朕從外戚手裏好不容易奪回權柄,朕不想放手,難道還是錯了嗎?可朕又沒死!為何要去當太上皇……”
李崢的麵色漲紅,狀如癲狂。
當年說出這句祖訓的時候,高宗皇帝該是何等激昂的氣勢?
可是在李錚口中,這句話卻羸弱的像是衰敗的枯葉殘荷。
李錚的眼眶通紅,最終緩緩地離開了宗廟。
他的背影岣嶁,甚至需要旁邊宮人的攙扶,才不至於倒在地上。看上去和那些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有任何不同。
今天的朝陽很美,李錚突然覺得,他該退位了。
——
蟲族的母星,小眉星上,一艘巨大的軍艦載著遠道而來的客人緩緩降落。
這艘軍艦在整個宇宙的曆史上都赫赫有名,不知多少次據敵於帝星之外,執幹戈以衛社稷。
它叫做“啟明艦”,是帝國第一軍團的主艦。
現在,它的主人叫李知非。
艙門打開,在無數鎂光燈的見證下,沉著一張臉的李知非走在了最前方。
“又見麵了,殿下。”等候多時的隨秋冬臉上滿是微笑,琥珀色的瞳孔全是盈盈的秋水,他笑道,“這次依然是我來接待您。”
隨秋冬的身後還跟著一些親衛,以及特派的外交官。和笑容可掬的隨秋冬不同,這群人臉上全是警戒的光芒,就怕李知非暴起傷人
畢竟他們的隨將軍重傷未愈,剛下戰場。
李知非的表情比上次見麵的時候糟糕了不少,連一個客套性的微笑都擠不出來。
不過,最令人詫異的是,短短幾年不見,這位親王的鬢角邊居然生出了白發。
雖然無損他的俊美,卻看上去蒼老而疲憊。
李知非態度差的可以,隨秋冬卻仿佛無知無覺,笑吟吟地跟在了他身後,主動挑起了話茬:“說起來,不知道貴國宋元帥身體可還好?”
肯定不好。
這一點隨秋冬應該最是清楚才對。
因為在域外戰場上,是他和蟲族另外兩位聖階強者,半路阻截的宋少羽。
宋少羽以一敵三,苦戰多日,數次喋血。就連手中的九霄劍都差點折斷在了域外戰場上,就算這樣,依然擊殺了一位選帝侯。
從域外戰場下來後,宋少羽就直接閉門謝客,開始閉關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