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裏對葉寒煙滿是怨恨,要不是他,怎麼可能經曆如此多的往事,要不是他,怎可能在自己固守宗門幾年後再次出山,要不是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師傅參加三派大比。
這是一個無情打亂自己修行,撕開自己傷口的人。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此時的葉寒煙已經禦劍在空,往北地趕去。妙因師太也是沒有想到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蓮心取來,其實連葉寒煙自己都沒有想到。
當葉寒煙掉落在洞中的時候,他的眼前卻是看到了另一番景象。眼前一派生機盎然,荷葉成蔭,根根一人之高,五彩斑斕,這簡直是仙境。
一團團雲霧自腳底升起,在這雲霧繚繞,彩色斑斕的世界裏,有兩株淡紫色根莖衝天而去,粗如手臂。葉寒煙騰身而起,順著這根莖往上飛去。
在根莖之上,一朵巨大的華蓋遮天蔽日,擋住了他的視線。定眼一瞧,這竟是一朵花冠,蓮花瓣。三十六品蓮花台,這是何等的壯觀。
但是他仔細一瞧,所謂的王蓮心他卻沒有見到,隻在蓮花的中心有一個拳頭大的黑洞,裏麵什麼也看不見。而相對位置的那一株紫莖上麵隻有一個蓮蓬狀的物體,其他什麼也沒有。
雖是如此,也是極為震撼的。話說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臨便是這般。這是上天的恩賜。葉寒煙心中震撼的同時,不忘對著王蓮拜了又拜。他本不敢上去端坐,但是當他用手一摸,才發現這花瓣柔而有力,挺而堅韌,色彩流動,散發著道道光暈,就像是坐禪之人散發出的禪意一樣,甚至能激起漣漪。
心中的欣喜之情無以言表,身軀一動便坐了上去,收斂心神,按照平時打坐修煉的路數,在這約有一丈方圓的巨大蓮花上打坐修煉起來。
修煉也是有時機之分的,就像是讀書人寫文章一樣,是講究靈感的。而這次的修煉葉寒煙幾息便已入定,這若在平時是絕不可能的,那本來在四周翻騰的雲霧此刻竟然將他包裹了起來,身心合一,與四周融為一物。
而此時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巨大的王蓮竟然花瓣收攏,將葉寒煙整個人包裹在其中。重新變成了花骨朵,好像從未開放過一樣。
花朵內的葉寒煙一陣陣的雜念在心頭湧起,一張張麵孔在眼前浮現,這裏有自己的母親,爺爺,還有師傅,花凝淚,更有姚一真、樊亮、甚者華小其,許晨烽等等,就連劉一手都在其中。他們在訴說這什麼,像是竊竊私語,又像是在告誡自己什麼。
忽然他看到母親伸手過來想要抓住他,但是怎麼也到不了他的跟前,母親在流淚,在哭泣,在嚎叫,但是葉寒煙就是聽不見母親再說什麼,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葉寒煙心如刀絞,不顧一切甩開身後的種種,奔向母親,可是任他萬般也無法追上。
突然母親身形一滯,葉寒煙發現這是絕佳是機會,飛身撲去一把抱住,心裏大喊,沒事了沒事了。令他奇怪的是,無論自己怎麼張口卻是沒有任何聲傳出。
他很奇怪,因為他發現母親的手掌撫摸著自己時是那樣的火熱,這是不可能的,母親每次都心疼的看著自己,撫摸自己時也帶著心疼的顫抖。
怎麼會這樣。
當他抬頭一看的時候,頓時嚇得麵色發白,他抱在懷裏的不是母親,而是花凝淚。轉眼又變成姚一真,接著再次換成許晨葉,更是柔姨,甚至還是妙因師太。
火燒的欲念在心頭翻騰,而那眼前不斷變換的人兒更是歡愉不止,更有甚者寬衣解帶,輕舞羅裳,白聰聰的手臂,玉妖妖的耦腰,裙角底端那小巧玲瓏的腳趾,無不在侵蝕著他的防線。
火紅的眼神,咚咚直跳的心頭,坐下的蓮花台,都在不停的顫抖,震撼,崩塌。他發覺無法閉上眼睛,無法避開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整個人已不再正常,而是渾身火紅,血管爆漲,一個不好就要經脈爆裂而亡,來自心靈的折磨讓他如臨深淵,即將萬劫不複。
在這萬難的一刻,葉寒煙那從小被蹂躪養成的心氣,再次散發出堅忍不拔的靈光。那道靈光如黑夜裏的閃電般劃過他的心頭。
雜念既然無法清除掉,為什麼不任由雜念肆虐,隻要保持一顆本心不受侵蝕,又有何妨呢。當一個人固守本心,任由雜念肆意無度,又何嚐不是一種修煉呢。
這忽然間的明悟,使得他整個人放出聖潔的紫色光芒,連同他身上的五行扇和斬魔劍都在輕顫,但又如明月鬆間照,溪流了無聲般平淡自然,一切自然而成,又自然而去。可他此刻並未清醒過來,他仍在入定修煉當中。可誰又能知道此時的葉寒煙身心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槽,他的體外已是渾身濕透,冷汗淋漓,但他的道心更加堅定,宛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