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清客不動聲色地瞥了那麵罩老者一眼,見他身上依舊有著殘餘的金光發散,心中似乎隱隱確定了什麼,忽然出現一副帶著笑意的麵孔。
他朝著那麵罩老者一拱手,說道,“閣下好手段,我看閣下方才大戰必定勞累不少,不若與我獸神山一起,也能彼此照顧一二。”這是擺明了想要將這麵罩老者拉到獸神山的陣營中來了。
而對於其餘的幸免於難的那些武修,蒼清客卻是完全不聞不問,那些武修,方才因為麵罩老者的阻攔,吸引了大部分的黑色觸手的攻擊,故而因此幸存下來。
麵罩老者看了幾眼其他的武修,見蒼清客並沒有同時幫忙的意思,微微歎了口氣,朝著蒼清客一回禮,便默不作聲地走到獸神山弟子的陣群中來,他知道,那些得不到獸神山照顧的散修們,最多也就止步於此了,眼前的危險尚且如此,再往裏麵走,光靠自己的話,恐怕活不過去。
······
就在所有人都在朝著九座皇道鼎中進發時,在原先的外麵,也就是五爪金龍下麵,那些不具備資格進入皇道九鼎的武修們也不在少數,更是在之後又從四麵八方趕過來不少人,此刻已然足足有了兩三千人。
這兩三千人中,大部分都是小門小派或是散修之列,還有部分是各大勢力的後備精銳,在此以作接應,當然,這裏麵也不排除那些本身已經是有了靈人之境,但是卻並沒有進入皇道九鼎的武修,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許在一些人看來,這皇道九鼎就是大機緣,可是在另一些人看來,不過是更危險的險中求福罷了。
而那瘋和尚和缺德道士,此時就混在這兩三千人之中。隻不過,他們身形鬼鬼祟祟,一邊到處溜達,一邊不時從袖袍中撒出去些什麼東西,若是有有心人留意去看的話,就會發現,兩人溜達的範圍極大,而且似乎是循著特定的步子,每隔一丈便灑下一些晶石粉末,每隔五丈便會悄然在地麵上不動聲色地埋下一枚釘子,再用腳掌隨意踩踏進去。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在翹首以待那皇道九鼎的變化,誰會去關注兩個從烏木鎮到這裏就隻會坑蒙拐騙的貨,故而瘋和尚和缺德道士這麼一圈轉下來竟是沒有人發現兩人的動作。
足足過了一日,從日上三竿到夕陽落下,荒澤之中本來就是密林密布,一天下來倒也是不知不覺,過的極快。
瘋和尚摸了把光頭上的汗珠,用那油膩膩的袖子朝臉上扇著風,轉過頭對著同樣滿臉是汗的缺德道士說道,“我說,狗道士,這樣到底行不行啊,別還沒進去那夏禹大墓,卻把那沉睡的老家夥給弄醒了,到時候不管是你我,就算是這裏的兩三千人,包括那些個不知好歹進入皇道九鼎中的人,可就是那老家夥一口氣的功夫啊,佛爺我還不想被當成一頓早點給吃了!”
缺德道士橫了瘋和尚一眼,小聲說道,“哼!皇道一開,這方大墓的動靜肯定不小,那個沉睡的家夥不可能一點聲響都察覺不到,不過在貧道舉世無雙的陣道技藝之下,總有能瞞天過海的法子的,你就把那顆全是肥油的心兒咽回去吧!”
聽到缺德道士說自己的陣道技藝舉世無雙,瘋和尚竟然極為難得並沒有說什麼譏諷的話,若是擱在平常,缺德道士吹個牛真麼的,就像他那賣哪兒哪兒不靈的狗皮膏藥一樣,瘋和尚就是個專打落水的無良角色,可是此時,他似乎也是對缺德道士所謂“舉世無雙”的陣道技藝深感讚同。
“可是話又說回來,”缺德道士用那支木魚小錘抵著腦袋,聲音中有些擔憂,“就怕那老家夥在地底沉睡了那麼多個紀年,已經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若是被他誤打誤撞衝出來,隻怕······”
“怕什麼怕的!”這回倒是瘋和尚比較淡定了,“你說這概率,隻怕萬分之不及一,那老家夥說是沉睡著,可是誰知道過了這麼多紀年,是不是死了呢?有什麼東西能活過上百個紀年還能從地底鑽出來活蹦亂跳的?”瘋和尚嗤道,想了一會兒,便又多嘴加了一句,“那老家夥若是還能清醒著跑出來的話,佛爺我······我就······我就把禹帝那墓碑給吃下去!”
瘋和尚語不驚人不死休,張口便來了這麼一句,缺德道士斜著眼看了兩眼瘋和尚,沒說什麼,轉而又朝著天空看去,此時暮色已經降臨,東方正有一輪月緩緩地從樹梢爬升。今日恰逢滿月,這輪月亮倒是奇圓無比。
隻是奇怪的是,這輪圓月不似那般皎潔明亮,給人的感覺,反而是一種充滿著陰晦,帶著些許暗色的模樣,除了缺德道士,其他人都未仔細去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