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若飛麵帶笑意:“我們隻管把疫苗安全送到,照規矩辦事,按時回去就行了。”
車裏人紛紛應聲,不再聊天,一邊舒舒服服吹風一邊觀察車外的狀況,望著鬱鬱蔥蔥的樹林,心情難得有幾分愜意。
兩年多以前,屍化病毒在全國範圍爆發,各地傷亡慘重。病毒爆發初期處處混亂動蕩的景況成為了活下來的人們心中最黑暗的記憶。諸多城市淪為喪屍聚集地,幸存者被迫逃亡,直至找到安全的所在。這些地方逐漸擴大規模、穩定形態,被稱為基地。
中辭基地原身為擁有全國最大傳染病研究所的中辭市。病毒爆發後,中辭市的疫情及時得到控製,後又成功製作出首批疫苗,令家園破碎的幸存者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內部平定,中辭市一邊接納外地逃來的幸存者,一邊向外清掃和擴張,逐步成為了如今的中辭基地,麵積約等於兩個中辭市。
與此同時,中辭基地也沒有放棄尋求外界的聯絡。人類是群居動物,完全封閉的環境會讓人們陷入焦慮,不是長久之計。況且,不僅人們的情緒需要外部消息的安撫,一個地區的發展也離不開交易,不能死守著一個基地坐吃山空。
幾經摸索,目前中辭基地已經與黑山、聞燕、水鳴這三個基地取得了穩定聯係,其中距離中辭基地最近的,也是規模最大、局麵最穩定的,就是黑山基地。
黑山基地麵積廣闊,它的範圍囊括山下相接的五座城市,背靠黑山,因此得名。黑山基地土地肥沃,農業發達,富餘的農作物就可以用來與其他基地作交換。這次十二中隊將疫苗送到之後,還要裝一車泡菜回去。
中辭與黑山基地之間的高速公路有幾段徹底堵死,隻能轉到地麵行駛,因此一路地形多變。由中辭出發,先是城市道路,上高速再下來,走的是村鎮公路,繼續靠近黑山還有一段路是大片的野樹林和荒地。
兩個基地聯手清理了這條路線的途徑區域,各在重要關卡分派士兵駐守。隻要不是倒黴撞上集結移動的喪屍群,一支十人左右的隊伍大概率可以安全通行。
現在度若飛一行人正在野樹林路段。算上度若飛自己在內,十二中隊一共出了十個人,三輛車。早晨六點出發,估摸著中午到達黑山基地,休整兩個小時後再返回中辭,正好趕在天黑前抵達。
度若飛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心底並不認為這趟任務會出什麼意外。算算路程,他們已經走了一多半,大約再有兩個小時就能見到第六中隊口中“固若金湯”的黑山基地。說實話,度若飛很有幾分好奇。
病毒爆發時,度若飛是一名前國家女子重劍隊隊員。擊劍運動員的職業壽命相對而言不算太短,度若飛十七歲被選入國家隊,二十七歲退役,退役的前一年還拿到了全運會女子個人重劍亞軍。她的體能條件非常優越,二十七歲絕對不是極限,如果當時她不選擇退役,未來再收入幾座獎杯不成問題。
不過,如果她當時沒有退役,現在她在哪裏也不好說了。
度若飛退役後沒有另找工作,拿著過去比賽的獎金到處自駕遊、登山,過了兩年自由自在的生活。病毒爆發的時候她二十九歲,正在爬白宿山,景區采用“無障礙設計”,方便殘障人士遊覽。
當時她身邊帶著十九歲剛剛高中畢業的妹妹。現在這個妹妹不知所蹤。
度若飛一心一意地開車,副駕駛的馮玉霞望著窗外。隔著樹林,越來越清楚的水流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兩人轉頭看向斜前方,隱約能見河水流動時反射的光。
那是湔河的一條支流。湔河全長四百多公裏,這條支流從遠方一路穿行過來,紮進了這片野樹林。再往前開,那條支流就離得更近了,隔在中間阻礙視線的樹木漸漸稀疏,最後那河水清晰地出現在視野中。從中辭到黑山不用跨過這條支流,隻是從旁邊經過。前方幾十米處,河水拐了一道彎,再往遠就又變了方向延伸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