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嚴軍長的準許,度珍寶理直氣壯地在副駕當了一天擺件。隻要她不打擾自己開車,度若飛就不管她。

結束一天工作,度若飛和度珍寶一起去醫院。讓度珍寶先進病房,度若飛坐在醫生麵前,沉默幾秒:“如果我媽媽想起一些事情的同時受到了刺激,以她現在的狀況,她能承受嗎?”

醫生:“你指的是記起過去的傷痛導致心情劇變?我看病人心態很正麵,這點應該不用太擔心。”

“不是這個,”度若飛說,“在她昏迷以後發生了一些……她很難接受的事情,如果沒有失憶她應該會反對。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她忘了讓她反對的那個原因,我怕她想起來的時候受不住打擊。醫生,這樣會對她的腦部造成損傷嗎?”

醫生半懂不懂,盡量分析:“失憶期間發生的事,如果能引發她強烈的感情,讓她產生深刻的印象,那麼在她恢複記憶以後是可以影響她的立場的。畢竟這不是讀檔重來,恢複後她同樣擁有現在的這段記憶。病人現在狀態穩定,能夠承受一定的刺激,不方便和盤托出的話,先透露一半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恢複記憶的時候作為緩衝。記得多多給予她情感上的支持,勸導的時候溫和一些。”

度若飛思忖良久,點頭離開。到了病房她把度珍寶支出去,坐在床邊卻又沉默,覺得難以啟齒。付麗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媽媽,我和付寶認識很久了,我們兩個本來不該在一起……但是病毒爆發以後,很多事情都不受控製,我沒想到她會喜歡我。”度若飛停頓片刻,“我也沒想到我,我能接受她。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十六歲出櫃,和你們大吵了一架,後來慢慢和好了,但是聊天的時候我們一直避著這些話題,你們其實很擔心我吧?”

話題逐漸偏離,付麗寬容地注視女兒。

“我也確實挺讓人操心,因為感情糾紛我提前從國家隊退役,那時候真沒臉回家,隔幾天就出去登山越野。我對感情挺失望的,不太相信還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你們不說,但我知道你們也怕我過不去這個坎。我沒想到,我又喜歡上一個人,這個人還是……付寶。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但我習慣了和她在一起,也願意和她繼續過下去。”

度若飛揉了把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等你都想起來是為我高興,還是生氣。我想說,有些事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樣,但是咱們三個永遠是一家人,我和付寶都很愛你。到時候你要覺得我們在一起不對,你就罵我,我沒當好……總之是我的錯。”

付麗不全明白她說的這些話,但這些天相處下來,她知道度若飛是個心眼實在的孩子,她相信度若飛不會做出壞事。看到度若飛眼裏的不安和歉疚,她拍拍度若飛的手,溫聲安慰道:“好,我都知道,都記在心裏。我也愛你們,好孩子,別擔心。”

度若飛抿嘴笑了下,又道:“我這些話你先別跟付寶說。”

見付麗答應了,她臉上才後知後覺有點熱:“我就不叫她進來了,您好好休息。”

回家路上,度若飛心裏放下半塊巨石,輕省不少,用力呼吸著幹淨的空氣想要填進那空地。度珍寶拉住了她的手:“你和媽媽說什麼了?”

“沒什麼。”

“哦,是嗎?我明天問問她。”

“別問。”度若飛說完又笑了下,“問了她也不會跟你說。”

度珍寶靠近了,上身磨著她的胳膊:“姐姐,你心情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