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靈,連累付麗重傷,她憤恨交加,一心和度珍寶劃清界限,斷得幹幹淨淨,嚴軍長知道後特意勸她,希望她對度珍寶再多付出一些耐心和關愛,引導度珍寶走上正途,她則直言自己做不到。

沒想到現在竟然……

度若飛臉上有點掛不住:“我記得。”

嚴軍長:“度珍寶這個孩子做事不講原則章法,沒有人約束,她可能被引入歧途,有人約束,她也可以是個好孩子。”

這話當時他也說過,隻是度若飛沒聽進去,現在再聽自然感受不同。度珍寶變“好”了,不說符合所有人期待,至少是能踏實留在黑山基地,不會再讓大家操心甚至煩心了——度珍寶隻來煩她一個。

度珍寶為什麼有這樣大的轉變,頭一份功勞當然得算給付麗,是她喚醒了度珍寶心中正麵的情感。第二份,那也沒別人,就是她度若飛了。

她當初認為隻有付麗能夠感化那個沒良心的小變態,此時忽然意識到,她也可以。她做到了。

“看你們兩個相處融洽,我為你們高興,患難見真情啊,老話說的不假。”嚴軍長笑道,“現在你是度珍寶最親最近的人,她心裏一定非常依賴你,我想提醒你,在這個階段,鞏固是重中之重,要讓她相信你不會再拋下她。”

說到這裏,嚴軍長神情微微嚴肅:“既然你對她負起了責,就本著負責到底的心,堅持下去。不管以後出現什麼變數,你千萬要守住,要給她信心,一旦你變了,她就無足可立,處境非常危險。”

憶起逝世的弟弟,嚴軍長歎了口氣,對她說:“就當是用我過來人的經驗給你上了堂課吧,度若飛同誌,謹記教訓,不要像我這樣追悔莫及。我祝福你們一家幸福和樂。”

度若飛認真應諾。待目送嚴軍長離開,她仍站在窗邊向外眺望,心裏還有些東西沒理清楚,暫時不想進去麵對度珍寶。

嚴軍長這番話給了她壓力,同時讓她近來飄飄然的心重歸沉穩。她和度珍寶之間並不隻有小情小愛,還有沉甸甸的責任。

她無意挖掘嚴軍長經曆過的苦痛,但是將心比心,設想一下度珍寶生命突然終結,曾經那樣肆無忌憚、胡作非為,活著就像在燃燒一樣的人,從此在世界上消失,再也看不見了,她就感到深深的冰冷絕望,餘生都將在無法擺脫的殘缺、空乏中度過。她絕對不願那樣。

到這時她才願承認,度珍寶早已經在她的生命裏占據了獨特的位置,她們兩個早就綁在一塊,撕擄不開了。

為度珍寶的後半輩子負責,她想了想,似乎也不太難。

隻是……說不清哪裏不甘心,一開始是度珍寶單方麵綁定了她,把她視為囊中之物,磕磕碰碰糾纏到今天,她到底還是沒掙脫。往後還不得不主動,又當老師又當心理醫生又當那什麼,管度珍寶一輩子。

讓她感到被吞噬。

度珍寶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想想就不舒坦,度若飛手指敲著窗台,幻想自己把度珍寶狠狠磋磨一頓,讓度珍寶哭著保證以後都老老實實的,求自己放過她。窗玻璃上映出度若飛得意的笑容。